“琴鹤,少在这里给老子装高尚,有意思吗?什么结义兄弟,你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让给兄弟,还谈什么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我算计你,陷害你,巴不得弄死你,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洪涛一挥衣袖,样子十分狰狞恐怖。
“前尘往事,犹如梦幻泡影,对也罢,错也罢,都是我们年少轻狂所为啊!兄弟啊,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兄弟,相当年,你们金刀门也是名门正派,侠名在外,现在何必要做鬼蜮的爪牙呢?如果你认为以前种种都是大哥的错,我琴鹤愿受你三刀以赎我的罪过!”
琴鹤老人道。
“还在假仁假义,那我就成全你!”
洪涛眼角闪出一抹狠色道。
“咻——”
金刀已然将冰冷的空气撕裂,这一刀洪涛用了五成功力,朝着琴鹤老人的右臂砍来。
“噗呲!”
一道血剑飞出,琴鹤老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角含着泪水,是深情的泪水。
“兄弟,再来!如果不解恨就朝着大哥脑袋砍来!”
琴鹤老人目视洪涛,没有仇恨,却又一种大哥的威严。
“这可是你找死!怪不得别人,看刀!”
洪涛再次祭出金刀,可是握刀的双手却在瑟瑟发抖。
“等什么,你的金刀是劈柴用的吗?剁了他的脑袋!”
期梓隐忿忿道。
“咻——”
金刀再次挥出,一道血箭飞出,擂台之上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兄弟再来,再来一刀大哥对你的亏欠就结清了!”
血泊中的琴鹤老人站立起来了,他的左臂又多了一道伤口,白骨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很显然,这两刀,洪涛都没有痛下杀手,面对一动不动的琴鹤老人,洪涛只需要一刀,而且不需要用尽全力,就可以轻松结果了琴鹤老人的性命。
“共寿,你还犹豫什么?快快剁了这个老怪物?”
期梓隐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嚎叫。
“剁了他!”
“灭了他!”
“撕了这个老小子!”
……
台下鬼蜮诸多高手在愤怒的嘶号。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上仙巅峰的高手两刀都没有杀死擂台之上自寻死路的老头子。
“兄弟,出刀吧!大哥在黄泉之下等着你!”
琴鹤老人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污血,可是眼中却是充满了深情的期盼。
他多么渴望兄弟二人能再次回到年少轻狂的岁月,仗剑天涯,刀横寰宇,桃花园里,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是一切美好的过往都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为了一个女人,他们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我再叫你一声大哥,但愿黄泉之下我们不再有恩恩怨怨!”
语毕,洪涛再次腾空而起,金刀一挥,天地震颤。
又是一场血雨……
飘飘洒洒,弥漫在空气中,氤氲着温度的弥漫开来!
“大哥,你肯受我两刀,我愿自断一臂!这也算兄弟向你谢罪了!”
等到泛着血光的雾气渐渐散去,众人才惊讶地发现洪涛已经自断一臂。
他手握金刀,看着满是骇然之色的琴鹤老人道“大哥,我们再像一百年前那样畅快淋漓地打一场如何?”
“好,大哥乐意奉陪!”
于是乎天地之间两个苍老的身形开始了疾飞、冲撞、劈刺、砍杀……
众人心惊胆寒,因为这二人都没有给对方留一丝情面,打一个让手,全是拼尽全力,招招都是杀意,招招又都是情意。
本来,经过高人指点,洪涛内力深厚,刀法日臻化境,已然达到神识通万灵的极高境界。
可是他却自断一臂,功力大打折扣,修为已经和琴鹤老人不相伯仲。
而琴鹤老人虽然被洪涛连砍两刀,可是却是刀刀留情,经脉骨骼都没后大的损伤,至少还保存了九成的战力。
这样看来,这二人现在倒是旗鼓相当。
二人在空中激烈的拼杀,每一次出击都是血与火的碰撞,却又似爱与恨的交织……
“蠢货,蠢货,他妈的蠢货,总教居然给本王派来了这样的蠢货!”
期梓隐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明明是胜券在握,现在居然成了胜负难料!
明明是技高一筹,现在居然成了旗鼓相当!
而且他还感到了恐怖,潜意识里感到洪涛会输。
因为他已经洞察出了洪涛眼神的变化。
冷厉的锋芒已经荡然无存,一种浩然之气正在弥漫、升腾!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眼神,这也是让他感到恐惧的眼神。
“兄弟,畅快呀!相比百年之前,不负当年之勇啊!”
“大哥过奖了,相比兰剑仙子的精妙剑招,金刀门相形见绌了!”
“哐当哐当!”
二人同时丢下了兵器,击掌相拥,开怀大笑!
真是百年兄弟情,一笑泯恩仇!
“洪涛,你敢忤逆总教法旨!”
期梓隐怒火中烧道。
“鬼王,我哪里忤逆总教法旨了,鬼圣法旨洪涛不敢有丝毫懈怠,常记心中,不敢相忘!”
洪涛正色道。
“哈哈哈,还在诡辩,你刚才明明可以一刀将他杀死,为何屡次失手,现在居然自断一臂,什么意思,苦肉计,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期梓隐道。
“鬼圣命我到夏国为你助拳,失败则身死,我现在与大哥战成平手,不曾失败,哪里忤逆了鬼圣的钧旨!倒是你,胸无韬略,调兵遣将一塌糊涂,真还辱没了鬼蜮的名声!”
洪涛道。
“哼,洪涛你……本王劝你还是识时务些,赶紧杀了怪老头,提上头来,本王就绕过你一会!”
期梓隐道。
“饶过我一回,老夫乃是鬼圣特使,岂会受到你一个小小鬼王的节制!”
洪涛对期梓隐的话不以为意,论地位期梓隐乃是一国之鬼王,而洪涛则是万国鬼圣的特使,相当于钦差大臣到了地方州府,那地方官员还不巴结得屁颠屁颠的。
“乌拉乌拉拉拉啦呜啦啦……”
一阵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笛曲被吹奏起来,就是不懂音律的武士也都皱起了眉头,因为实在是太难听了。
可是此时的洪涛却是脸上大变,面如死灰,悄然跪在了擂台之上。
洪涛,自断一臂都毫无惧色,而现在却是恐惧到了极致。
这痛苦应该远远超过了死亡,而且洪涛是切身的感受过的。
可想而知,这笛声,对他来说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