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先生，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白律明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被手銬銬着，耷拉着眉毛，高壮的身体似委屈地蜷着，“可是第一发现者看见你手上拿着带血的小刀，而你脚边则躺着被害人的尸体。”
    “我真的不知道...”王壮的表情显得更凄苦了，“我只是把那位女士需要的货物给搬上了楼，之后我也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手上拿了小刀...”
    “你这言辞可没有任何说服力，难道你想说你突然就失忆了吗？”
    “唔...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律明冷静地翻阅手头上的资料，被害人是一名孕妇，被发现惨死在自家的公寓里，而嫌犯正是自己眼前的男人王壮，一名搬运公司的员工，被发现时手上拿着带血的小刀，证据确凿，便被逮捕了起来。
    而白律明则是他的辩护律师。
    白律明合上资料，“王壮，看着我。”
    “唔...？”王壮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辩护律师。
    “你有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白律明看着王壮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眼里透着难过和伤心，但却有着决绝。
    两秒鐘过后，“好。”
    白律明说完一个字之后，转身就走了。
    王壮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转过身问一旁的刑警，“警官先生...那个...”
    刑警不屑地瞥了眼王壮，“即使是你这种杀人犯，也是有辩护的权利的。”
    “我...我不是杀人犯！”王壮赶紧道。
    “你这个杀人犯，根本没人会想要替你辩护，也只有白律明愿意接这种案子吧。哼...”刑警嘴角扯起一道鄙夷的笑，“那个恶魔律师。”
    “恶魔律师...”王壮有些惊讶。
    “好了，你暂时可以走了。”刑警把王壮的手銬解开，“到庭审之前，你有权利不被关在这里，不过我想很快就会再次看到你。”刑警嘲讽道。
    王壮不甘地皱了皱眉。
    白律明正在书房整理案件资料，一张张很仔细地研读这些资料。
    他蹙了蹙眉，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死相惨重，肚子被剖开，内脏也被划烂，当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无法倖免。
    公寓里有明显的争斗痕跡。而那个嫌犯...
    白律明的视线飘向王壮的资料。现年32岁，无父无母，在一家搬运公司工作，没有什么不良事蹟记载。
    白律明看着王壮被逮捕后拍的照片，工作服上并没有什么褶皱，沾上的血跡也是大块的。如果他是犯人的话，那么衣服上应该有很明显的与被害人争斗时所留下的痕跡，而血跡的形状也该是溅射状的才对。白律明做了些笔记，这在庭审的时候可以用到，虽然不是什么足以推翻的证据。
    也没有作案动机，白律明又在笔记上加了一条。
    并且这一切都显得很不自然，这种明显的案发现场模式，就好像是故意要嫁祸给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一样...
    那个男人...
    白律明想到之前在监狱里与男人会面的场景。那个男人最后看着他说没有杀人时候的眼神和表情。
    这才是白律明肯定男人没有作案的依据。
    律师当了近十年，接触了那么多的犯人，证人和检察官。谁在撒谎，谁又说的是实话，他只需一眼就看得出。
    王壮没有在撒谎。
    那么单纯耿直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他不可能把“男人的眼神”作为决定性证据交给法官。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了一阵门铃声。
    白律明蹙眉，他讨厌工作的时候被别人打扰，而且这么晚了是谁？
    律明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门前。
    开门的那一瞬间，有清凉的夜风吹过他的身边，似赶走了他脑海里所有零乱的思绪。
    伴随夜风而来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此时正摸着脑袋，一脸窘态，就像是找不着归路的夜旅人。
    “律师先生...我租的屋子被...被破坏了...所以...可以暂时在你这里住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