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茉,你做过最不顾一切的决定,是什么?」
「怎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想理解一些从没思考过的大胆。」
「大胆?」
「比如说,你的人生注定有段私奔,或着未婚生子,或是家庭革命,在这样的身份下,该怎么面对眾人都不谅解的事实?」
一惊,全身炸起寒毛的汪茉直觉钱妍吃错药了,这才刚上班没一小时。
「经理你脸色看来不好。」
「我一整夜没睡。」
什么鬼?就为了这些负面问题?
......?
真的是这种问题而已?
汪茉忽然一个直觉闪过脑海,会不会是钱妍正在暗示什么可能性。
难不成是顾游?
怎了
为什么钱妍突然又说起顾游?
汪茉微微皱眉,她回忆起之前去找顾游的那些日子,顾游的脸让她还记得惆悵。
每次去,每次顾游她都是生气的。
可是若真要说,顾游心中其实是有更多来不及捨下的情,胜过去恨一个人。
她在等钱妍的抉择。
冷静后,是知道钱妍有她的无奈。
既然无法理解一个人,就尊重她的心之所向。
走不出的情伤,是因为钱妍没说明白,她是爱顾游而离,还是不爱顾游而离。
她等的是钱妍的一句肯定,她期待钱妍能不让两人的过去死的不明不白。
但最后,顾游选择安静,因为知道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鲁莽踏进去钱妍的世界讨求理论,可能会对钱妍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
怎么说,她是真的爱过钱妍。
顾游深怕自己是她的累赘。
她是女人。
顾游她自始自终都认命这点无可奈何。
是真的无可奈何.....。
「.......。」
「汪茉?」
「去做你想做的吧,命是你的,你的身份是今生的事,但你的灵魂是永恆存在,它告诉你什么,你何不勇敢去完成?这辈子只有一次,错过时间就没了。」
钱妍一定是想了整夜的困扰,现今的她试图突破她从未有过的思维与情绪。
这是顾游带来的文化衝击,让钱妍眼界不同。
汪茉似乎看见一线生机。
她知道这可能是钱妍给她的暗示与机会,倘若她以情说服成功,也许顾游就有指望了。
哪怕只有几天,都应该还顾游一段有始有终的爱情。
汪茉以为这场爱情死了。
但是钱妍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不甘心,她依然也是放不下那个傻子。
若是有心,这段时间里的残酷并不是为了分离两人而到来,反而是给了更拉近双方牵绊的见证。
「这辈子.....?」
钱妍从没想过这三个字,它听来漫长,又随时成为短暂。
「我,会忠实自己的决定。」
「万一是错的,会后悔,怎么办?」
「做与不做之前都是因为不知道真正的对错在哪,记忆才刻骨铭心不是吗?」
「.....刻骨。」
「就算眾人都说错,你认为对,那就是对的,许多事情你只有在当事人的角色才能体会。」
「什么意思?」
「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愿,什么都是有期限的,与其担忧未知的将来,你不如活在当下认真去追吧。」
汪茉叹口气,她也想起太多的往事。
太多。
她情愿做的伤心事。
对汪茉来说,伤心,才知道自己有活过生命。
很多的明知道告知世人有难不可行。
但是,不走过一趟。
你会不彻底领悟自己的初衷,哪怕始终都很痛。
「我做过最不顾一切的事情,是我男友在我怀孕的第一个月就出车祸死了,一堆人劝我堕胎,但我还是生下孩子,我甘愿放弃大好青春去爱一个新生命,更用一生思念一个爱人。」
「.....你,有孩子?」
钱妍愣住了,汪茉的隐藏功力原来不只一件,不为其他心机,光是履歷造假欺骗人资就可以立刻要她滚蛋。
曾经三十几位年轻的应徵者,她看中汪茉就是以为她面善谦虚,认为心也该是单纯。
可如今却是自己打脸,她选上的是打从一开始就不坦诚的人。
她一瞬间变的都不认识身边的人了,个个似乎都离她好遥远。
这种落寞与煎熬无法形容,钱妍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顾游离开她,汪茉骗她,连自己母亲也在利用她。
算什么。
钱妍这么努力到底是算什么。
「疯了,你这孩子才二十五岁呀。」
「还是私奔以后才怀的孩子。」
「那不就是一生完不久,你就入公司了?」
「所以经理,你怎么看待我呢?我真如社会目光所说,从此变得不堪入目了吗?」
「我.....。」
钱妍无语了,她没想到汪茉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还是在那样的条件之下做出选择。
这是傻吧。
是她傻。
还是以为能控制一切的自己才傻。
原来钱妍什么都没得到过。
甚至失去的更多.....。
她为了达到所有人的期望而伤害她的爱人与背叛自己的初衷。
图的究竟是什么将来?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她要的将来。
她至始至终把这条生命锁在看不见光的深渊里,对抗挽留不住的阳光。
「经理,你想试试不顾一切吗?」
「........。」
「你爱的人还活着,虽然这段缘分里有很多的不完美,但是正因为人生有太多的不完美,人才有改变的企图心想征服不可能。」
「所以.....?」
「顾游她,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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