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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 第34节

    他抽了一张纸巾,狠狠地搓揉自己的手指,眼前却是盛霜序的脸。
    ——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当时甚至什么没有意识到,手指就已经被塞进了盛霜序的嘴巴里。
    沈承安的手早就在出门前尴尬地清洁干净,盛霜序的体液和温度却还残留其中,钝钝地扎紧他的皮肉。
    擦不掉——他擦不掉那柔软潮湿粘腻的触感。
    在粗暴的擦拭动作下,沈承安幻想里的老师垂着眼睛,安静而轻柔地吸吮着他的指端。
    盛霜序的牙齿很整洁,他没有蛀牙,沈承安想,当他的指肚贴紧牙龈摩擦时,盛霜序会呜咽着发抖。
    敲门声突然响起,揉烂的纸巾不知何时被丢到一旁,秘书小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老板,我把材料带过来了。”
    沈承安骤然从幻想中惊醒。
    他这时才发现,他已把自己搓得通红的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指端的刺痛感迟钝地涌入他的大脑,他猛地抽出手指,上面赫然是被啃咬破裂的伤口和血渍。
    铁锈的血腥味从他口中蔓延。
    -
    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圣诞以前的模式——不,比那更要严重,沈承安已完全不肯回家了。纵然盛霜序察觉出沈承安有意要躲着自己,但他巴不得沈承安的疏远,一人在别墅独处还算自在。
    沈承安那厢却并不好过,他并不是个重欲的人,以前光是同性间的触摸都能叫他崩溃,故而他无法正常享受任何原始的冲动,也不会沉迷其中、乃至到想想都会生理性的厌恶。
    盛霜序硬生生撬开了他封闭的内心,接触越久,就陷的越深。就如白蚁蚕食融蛀的堤坝,沈承安压抑多年、无法抒发的欲望也如同江水泄堤,一发不可收拾。
    沈承安之前尚还能掌控住自己,如今面对盛霜序便只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他已演变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外放的欲望,只能通过繁重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好在他接下来的日程很满,叫他没空思考太多。
    圣诞过后马上就到了元旦,桑切斯的家族内部聚会他没有去,家族企业的年会却不能不出席,沈承安身为唯一的继承人,有必要游走在其中,做些没有意义,却非常必要的社交。
    席间觥筹交错,沈承安再度见到了玛利亚,他们母子二人向来说不了几句话,不过玛利亚心情不错,甚至都没问他圣诞节的去向。
    季春酲作为季家小少爷也受邀出席其中,恰逢两家有意向让沈承安与季娅芙熟悉熟悉,季春酲就成了姐姐与沈承安之间的纽带。
    季春酲抓着季娅芙的手腕,另只手举着高脚杯,向沈承安眨了眨眼睛。
    他们姐弟二人一点都不像。季春酲张扬外露,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与骄傲,季娅芙则怯懦得多,她很少说话,只跟在季春酲身后,就像她弟弟的影子。
    季娅芙被迫要站到沈承安面前,由未来的未婚夫审视,她垂着脸,不敢看沈承安的眼睛。
    沈承安看着眼前小巧柔弱的女人,人却心不在焉的。
    他整场宴会都游离在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季娅芙并不大适应这样的场合,高跟鞋也踩得不好,沈承安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女人,他看出了她的窘迫,便伸出手臂,示意她可以挽住自己。
    季娅芙就从弟弟手里被递交了过去。
    季娅芙是个温柔内敛的女人,她个子很小,只到弟弟季春酲的胸口,季春酲比沈承安还要矮半个头,季娅芙站在沈承安身边时,就像个纤细木讷的玻璃娃娃。
    沈承安余光一瞥,无意间捕捉到了季春酲望向他的阴鸷目光,他转过头去,再一眨眼,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又换成平日里轻佻的笑了。
    季春酲促狭地向沈承安和季娅芙眨眨眼,说:“你要照顾好我姐姐。”
    沈承安以为这只是错觉,并没有太在意。
    季娅芙面向沈承安,轻柔而礼貌地笑了笑,手臂挽住了他的臂弯。
    和女人的手腕不同,盛霜序的手臂就还是男人的手臂,沈承安想,纤细而白皙,附着着薄薄的肌肉,不使力时,就能柔软地缠住他的皮肤。
    沈承安猛地抽回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不喜欢季娅芙,但表面功夫要做足,他察觉出季娅芙的紧张,便小声关切道:“你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吗?”
    季娅芙腼腆一笑,说:“抱歉……我有点紧张。”
    两人熟练地向亲友打过招呼,他们这一路不光是单纯地走,还要走给别人看,纵然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感情。沈承安牵着并不熟悉的女人,心里有些沉闷与无聊。
    沈承安已经快一周没见到盛霜序了。
    盛霜序现在很听话,即使不锁着他,他也会自己乖乖呆在家里。
    他现在在做什么?沈承安想,已经睡了吧,盛霜序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腰腹纤细,也很柔软,手掌很容易就能将他抱住——
    季娅芙忽地说:“沈先生,你会跳舞吗?”
    沈承安飘向远方的心被拉拽了回来,他报以季娅芙一个习以为常的、和善的微笑,道:“你想去跳舞吗?”
    季娅芙有些害羞,道:“我跳得不好,你不要嫌弃。”
    “我们去舞池跳舞吧。”
    第58章 舞池
    沈承安牵住了季娅芙的手,领她走进了舞池中央。
    沈承安在玛利亚的淫威下被迫学会了很多东西,交谊舞也是如此,它并不是单纯地跳舞,是为了社交而存在——所谓的上层人士很喜欢搞这些复古、在沈承安眼里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
    但季家的长女季娅芙明显要生疏于此,沈承安本以为她说自己跳不好是谦逊,而是事实。她连高跟鞋都站不稳,还想着要跳舞,期间不小心踩了好几回沈承安的鞋尖。
    周边无数目光都投向了舞池中央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沈承安只觉得如芒刺背,一举一动都要受旁人的瞩目,好在,他们此时说的话都不会被他人听见。
    舒缓的华尔兹慢舞的乐曲笼罩了在场所有人,即便节拍、速度并不算快,季娅芙还是跟不上沈承安的脚步。
    季娅芙不好意思地说:“沈先生,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我总是这样惹麻烦……真的对不起。”
    季娅芙和季春酲的父亲属于是半路发家的暴发户,这很难融进所谓的上流圈子,即便他家中再富有,那些老古董也照样会尖酸刻薄地为自己所谓的家族血统而矜持、高傲,看不上这种徒有钱财的“野人”。
    季娅芙的父亲挤破了头都想要虚无缥缈的名声,他为了混进更上一层的圈子,对子女的教育也是严加要求,故而季娅芙不可能不知道大庭广众跳不好舞的后果。
    作为沈承安的未婚妻子、一位身份尊贵的名媛,季娅芙糟糕的舞姿就如同是在贬低自己的教养与出身,这确实有悖于“上流社会”的标准,也会给沈承安招致些不必要的流言和笑话。
    沈承安自始至终都没融进这个所谓的圈子里,他其实并不介意自己的颜面如何。
    沈承安能忍住季娅芙有意无意踩下的每一脚,他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些无奈和不情愿来。
    沈承安叹了口气,说:“季小姐,我不是气量小的男人,你不要撒谎,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跳舞。”
    季娅芙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承安知道自己戳中了季娅芙的本意,继续说:“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也没必要惹我不快,无论我喜不喜欢你,都不重要,这只会叫你我二人的家族蒙羞,当然,这点蒙羞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凡我们两家需要长远地合作下去,我们就必须得结婚。”
    沈承安毫不留情,季娅芙也不能再假惺惺地伪装下去,她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一时间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季娅芙才怯怯地道:“对不起——这次是诚心实意的道歉。”
    “沈先生,我恐怕不能……不能很好履行妻子的职责。”
    “我不知道季春酲是怎样和你描述我的,”沈承安顿了顿,“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最好能彼此互不干涉,希望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婚后的协议。”
    他们之间的婚事不会进展得太快,至少大家族间的流程向来很繁琐,在此之前,他们有很充裕的时间去谈一个对彼此都妥帖的婚后协议。
    沈承安结婚时,盛霜序与他的合同也应当到期了,那时候季娅芙会作为沈家的女主人搬到他家里,或者他们再买个新房,无论如何,盛霜序都会离开他。
    沈承安确信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对自己与老师之间的惩罚游戏感到腻烦,但一想到盛霜序迟早要离他而去时,心里就被烦躁萦绕。
    他最近对盛霜序的关注太过界了。沈承安想,只要盛霜序在他身边一天,他都很难掌控好自己。
    ——他不想过多地在乎盛霜序。
    季娅芙细高的鞋跟抵住地面,裙袂飞扬,她轻轻地说:“春酲是个好孩子,他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好孩子?季春酲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与“好”沾不上一点关系。
    沈承安下意识把心里的话漏了嘴:“我头一次听见有人说他是好孩子。”
    沈承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比较失礼,季娅芙不大乐意沈承安对自己弟弟的评价,她脚下一蹬,鞋跟划过光滑大理石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连带着脚也扭曲地别倒——这下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旁边栽倒。
    “季小姐,你要小心一点,”沈承安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腰,轻松就把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的季娅芙给撑了起来,为了不叫旁人看出季娅芙的窘迫,将她牢牢锢在怀里,“不喜欢跳舞的话,往后就不要再跳了。”
    在外人看来,二人就像在舞蹈中依偎相拥。
    季娅芙手臂紧贴沈承安结实的胸膛,一瞬间涨红了脸颊,心脏砰砰直跳。
    忽地砰的一声,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所有人都转向声音的方向,舆论的中心是季春酲,他通红着脸,红酒酒液溅得他白发斑斑点点,他愣愣地盯着手里打破的红酒瓶,和摔了满地碎玻璃渣。
    酒液是红的,他被玻璃割破手掌流出来的血也是红的,两者交融成一股,染了季春酲满袖。
    季娅芙猛地挣脱开沈承安的手,趁乱一瘸一拐地往弟弟的方向走,担忧地问道:“小春,你没事吧?”
    季春酲明显喝高了,说话嘴巴都打瓢,道:“不……不,姐姐,你好好玩,我想叫未来的姐夫来喝酒……”
    “沈承安,我的好兄弟,来跟我不醉不归呀!”
    -
    盛霜序很早就睡下了,在遇到沈承安之前,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
    他最近心情很不错——只要沈承安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都能过的很不错。
    盛霜序的安稳觉也只持续在前半夜,他睡了一会儿,就被客厅的碰撞声所惊醒,他张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门前,他虽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却能感受到灼热赤裸的视线。
    下一秒,那人就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重重压在了盛霜序身上。
    是沈承安。盛霜序立即就认出了他的学生,他带一身浓重的酒精味和女人脂粉香气,在盛霜序颈边轻轻地喘。
    沈承安应该继续回公司住下的,可他被季春酲灌醉了酒。
    清醒时的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尤其现在是泡在酒精里、脑袋不清楚的他——他下意识里就想去见他的老师。
    “老师,你好软,”盛霜序这时才发现,沈承安很喜欢啃咬他的颈肉,沈承安下口并不重,但总能磨得盛霜序从这一块儿钝钝地发痒,一直痒到全身,“——你不要动,我就抱一会儿。”
    第59章 背德
    沈承安嘴上说着拥抱,身体却并不老实。
    盛霜序僵住了身体,任由醉醺醺的沈承安按着他啃咬。
    恍惚间,盛霜序觉得自己成了沈承安嘴里的肉,被他咀嚼磨烂,拆吃入腹。
    沈承安很喜欢啃咬,就像是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与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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