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士杰笑道:“走咯,再和你待一会儿,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盯穿了。”
史尧脑子里还想着向家婚葬接着办的事情,走到座位都还没有回神。
等他越想越烦,又捏着鼻子终于想到了一点思路时只觉得头都痛了起来。
史尧皱着眉拿出杯子要去接水,保温壶就被放在了自己桌上,发出了一点声响。
侧头看去,对上师安冷着眉眼的侧脸。
史尧的大脑为师安专门分出了一群神经,此刻它们又抢到了供能中枢的补充位,开始分析了起来。
联想起刚刚蒋士杰莫名其妙的话,以及本来放得好好的,却又突然掉到地上的饼干盒......
逻辑给他整出了一个结果,这个结果让史尧刚刚还烦闷无比的心突然又不知疲乏的跳动了起来。
很不可思议,但是逻辑运算出来的答案就是师安吃醋了。
“师安。”
“....嗯。”
史尧有一瞬是想带着昨晚的那个“嗯”的疑问一起向师安求证的,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他妈妈话里的意思,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一起喝吧,我喝不下这么多。”
但是,现在还不行,因为他怀疑向璟妈妈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葬礼的时间距离她死的时间中间隔了太久了,如果说因为她母家没人为她撑腰的,那这个葬礼根本就可以不办。
这两个时间也很微妙。
虽然连在一起办不怎么要脸,但是至少明面上该有的礼数都是备着了的。
如果依着他对于史芹的理解可以认定婚礼不是向起一定坚持的本意话,那葬礼只能是他想法,这像是一个表态,他要做给人看。
葬礼婚礼排在一起,主角还是他的两任妻子。
这样的荒唐,向起既然最终还是敲板了,而且还正儿八经的都发了请帖,那么两者之间应该是有某些利益联系的。
无利不起早,这是商人的本质。
“你自己喝。”师安微鼓着脸颊朝人说道。
生气了。
但是史尧现在不仅不能直接师安挑明,甚至最好还得和师安保持下距离。
结合之前向老太太来找自己,以及一直派人在自己住的地方守着这件事情,史尧敢肯定自己被加到了背后的利益算计里。
现在他们忙着这两场大戏,还没时间来找自己拉扯,但是绝对就不会这么算了。
如果被他们顺着查到了师安........
史尧不想他被垃圾黏上,也不想再一次更加直观的被他看到自己的这些烂摊子。
史尧向往常一样照顾着师安,但是就是没有开口跟他说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自己的麻烦,状态看起来像是两人相熟不久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冷着脸,一个弯着眉眼关心。
师安自然能感受到史尧的变化,谈不上疏离,但是绝不是在家里的时候那样亲近。
果然还没有恢复好,应该照着医嘱再休息一天的,他现在除了正常的乏力外,只觉得心脏也有些不舒服。
而这种不舒服在史尧拒绝跟自己回森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紧闭着嘴,不想去追究问为什么,因为如果对方下定了主意,自己的挣扎就会很显得无理取闹甚至不堪,这个道理在他一次又一次在被无视意见送出国定居医院的时候就知道了。
史尧真的很没有道理,他一次次靠近让师安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喜欢着的,但是这种错觉在蒋士杰出现的时候全部被打碎。
是了,史尧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就在一开始自己冰冷冷的时候,他都可以笑着接近,笑着帮助。
自己的体弱还占了优势,是他多照顾和关系的理由,也是自己攫取温柔的借口。
但是真的好疼,师安隔着车窗看着并排聊天离开的两人,迷迷糊糊的想,可以和病情恶化走了一遭急救室的疼痛相比了,或者还要再痛一些?
“走吧。”师安张口说道,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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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蒋士杰递了个文件袋过来。
史尧摘掉黑色的鸭舌帽,扯下口罩,朝蒋士杰抬了抬下巴,让他先放在一边,自己拿起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谢了。”感觉活过来的史尧哑着声音说道。
蒋士杰肃着眉眼说道:“嗯,好好谢谢。”
随即摸出了自己的烟,熟练的抽了起来,点完火的手捏着火机,又将束的好好的领结松开,顺便开了颗扣子。
直到吐出了那口烟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被尼古丁滚过一圈的嗓子有些哑,蒋士杰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草。
“你那什么情况?”
史尧攥着水瓶的指尖发白,看着手里的帽子出神,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没有权限,没查到什么,但是。”
蒋士杰的一根烟已经到了底,史尧才继续说道:“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她的病友,那人告诉我,8月中旬的时候她突然被送进了重症室,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嗯。”
“然后,她有一次想去看望一下她的情况,只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保镖还有拿着文件夹的人。那人还告诉我,她看见了向璟他妈一直有事没事跟病友提到的儿子,长得很健康,但是就是眼皮子浅,上次她撞见的时候看见他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蒋士杰想应一声嗯,表示自己在听,但是发现自己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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