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开了房门就要把人搀扶回去。他进了房,才知道是什么声响,房中的八宝架倒了,这会儿东西散落了一地。
但那些加起来,也不及他扶着的活宝贝宝贵。富贵忙搀着人,正要喊管家来帮把手,却瞧见李管家立在窗前,额头汗珠滚滚地向下落,脸色煞白,倒像是瞧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富贵喊:“管家?……李叔?”
李管家没察觉,仍然死死盯着窗中人。青年也认出了他,微微瞪大眼,透出瞧见故人的欣悦来。
富贵心里头疑惑,却又顾不得,张嘴就要再催。
他忽的听见了李管家的声音,极轻极细。
“宫七?”
他望着那熟悉的脸,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惊骇。他声音打着颤,脚步慢慢地朝后头移了移。
“你不是……死了吗?”
富贵想说他说的什么胡话,这分明是个好好的活人,就立在自己旁边,李管家怎么信口开河! 他手里头搀扶着的青年身子却微微一颤,随即,房中人慢慢地把眼睛抬起来了。
他的手摸着胸口,声音轻渺。
“我死了吗?”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问自己。他手碰着的地方没有任何跳动感,一潭死水。
那儿没有鲜活的心脏,只有这一具已然要腐烂的肉身还在撑着。
是啊,我——
他抬起眼来,和风尘仆仆刚到了门口的将军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没出声,将军却看懂了。
是啊。
他在喃喃地说。我死了。
他恍恍惚惚听见了许多声音。
像是熟悉的电子音:【去他的,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种bug……什么叫没法正常抽身?你这什么意思?一个任务世界的npc——】
【……你男人把你扣了……】
【喂?杜云停,听得见吗?】
【喂?喂喂?】
有铃铛声响起来了。紧接着是男人的声音:“魂兮——归来——”
他被抱回了床榻。
“不是,”将军抱着他,不容置疑地说,“你是病了——只是病了。”
他的手抚在怀中人的额头上,额头冰凉,他的手却是温热的。
属于活人的温热。
将军拍着他的背,一字一顿道:“很快,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三月底是个好时节。
京城里头花开的繁茂,杜云停嘴里咬着根叶子,在屋顶上晃悠着甩腿。旁边有人拍了他下,他回过头,瞧见一张yin沉的脸。宫一说:“蹲好了,像什么样子。”
杜云停勉强坐直了,仍然从房檐上垂落下两条腿去。宫一看不惯他懒懒散散的模样,半点不像个暗卫,偏偏武艺高强,说了又不听,只好自己隐在树荫里。
“今晚主子回来,你可认真点。”他叮嘱,“再这么散漫,小心主子要你的脑袋。”
杜云停说:“一定。”
他朝外瞧了眼,又问:“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宫一答:“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
杜云停还没见过他名义上的主子,原主记忆之中,这主子是个名扬天下的将军,堪称用兵鬼才奇才,年纪轻轻大败胡人,在朝中地位无武官能与其相比,百姓心中几乎与神并论。
他对7777说:【这听着像是个英雄。】
7777说:【的确是英雄。】
只可惜原主宫七并不效忠于这人。他是从小被左相培养大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左相奉为神明,任凭吩咐;如今左相已然老死床榻,他又转而为左相之子效力,为其鞍前马后、劳心劳力。
宫七是个可怜人,一场洪水淹了家,导致父母双亡,他一个人拖着个病了的妹妹,走到哪儿讨口饭吃都难。那时他不过五六岁,只好在街头跟人学杂耍,勉强挣得两个钱。
恰巧有一日,被个挑人的人牙子看中,见其根骨尚佳,将其卖进了左相府。
彼时,左相刚刚于朝中站稳位置,急着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力量。他选的都是年小的孩子,送至一处习武,日夜不停。宫七就在那之中掌握了一身好本领,却从不曾抛头露面。
到了十八岁,他便被左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