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也变为了沙土。
没有红绳。
杨达的手颤着,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没有红绳!
他想了那么久,想的几乎魔怔,想陆澄凭什么过的那么好。后来他在陆澄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绳子,他忽然明白了。
陆澄他成功了。他真的和鬼结了yin亲。
于是那鬼护着他,送他各色财宝;他不仅安全了,甚至还发了。他如今有数也数不清的钱,那些珍贵的古钱币哪怕卖出去一枚都价值连城。
杨达死里逃生后,再次想起了这座大墓。他这一次聪明了,自己不再去盗,而是让那些人去盗,自己再将他们手里的红绳拿出来。
这样,他便不是那个满怀恶意的拥有者,而是像陆澄一样的意外机遇者。他费尽了心力,想给自己寻求一点生机。
然而现下,那些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甚至连通道也倒塌了,他的念想跟那些人的骨头一样,被埋了个干干净净。
杨达手抖了很久,目光一点点yin寒。
结yin婚……
民间不是没结yin婚的习俗,在那些乡村里,早亡的、还没来得及成家立业的孩子,家中老人会张罗着给他和个活人安排一门亲事。活人把灵位迎回去,就跟对待寻常人一样,据说能保佑家中平安。
杨达不是没想过这法子,但始终不敢尝试。陆澄的成功就像是一针强心剂,同时也让他懊悔不已,要是当初,他没将红绳让出去,是不是如今已然平安无事的就是他了?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陆澄夺了他的气运还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不能活?
他咬紧了牙,终于把身子支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朝着最近的村子走去。他甚至没感觉到,后头有什么东西张大了腥臭的嘴,在紧紧跟着他。
那东西不曾在地上留下半点痕迹
家中,杜云停问:“怎么样了?”
顾黎收回目光,道:“无碍。”
他给了那些贪心的人惩罚。然而这些不需要和小生人说,小生人胆子实在太小,在顾黎看来,就与米粒差不多,顾黎不想吓着他。
杜云停便也不再问。
他没停止过对那座墓的调查,对于墓xué年份,考古界专家一直口径不一,有说是百年前,也有人说是千年——它这么多年都未曾被开采过,也没任何人感到奇怪,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它就应该在那里。
杜云停若有所思,盯着男人的脸。
顾先生:“怎么?”
“没什么,”杜云停答,“只是在算我们中间有几个代沟。”
“……”
“三年一代沟,”杜怂怂说,“不多,也就大概几百个。”
“……”
鬼王忽然意识到了年龄带来的差距。
形势险峻。
杜云停晚上有同事聚餐,例行和顾先生报告,打申请晚点回来。说是晚点回来,他心里其实门清,男人肯定在后头跟着他。
不过心里清楚,表面工程还是要做。杜云停说的冠冕堂皇,和顾先生道了别。
男人也很正经地亲亲他的脸,“少喝。”
杜云停嗯嗯地应,一出门就往回看。小和尚给他眼皮上抹的东西还有用,他果然瞧见了个熟悉的黑影,不远不近跟着。
杜怂怂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老偷窥狂。”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不放心。
聚餐地点是常去的家火锅店,这会儿热热闹闹分坐了好几桌。女同事坐在里头那桌上,冲着杜云停招手。
许是因为共同经历过团建时的事,两人关系比寻常更近,说话也亲近。杜云停坐她身边,便感觉有yin凉的气一个劲儿往自己脸上扑,连女同事也察觉到了,抬起头左右望了望,诧异,“这店里头还开了空调?”
这也不是暑热天,火锅店里,哪儿来的凉气?
杜云停把距离拉的更开了,只好笑笑。
不是凉气,是醋意。
他没喝多少酒,杯子里的酒都被那黑影换成水了,反倒灌下去一肚子养生的热水。桌上白气袅袅,同事说笑,显得一派热闹。
也不知吃了多久,等出店门时,外头竟然下起了雨。出家门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