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网吧,沈何启已经开好了包厢,未施粉黛,穿着一身运动装,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抖着腿。因为说好了是以将军的身份过来,所以她一看到金铮就是一声流里流气的“hey bro.”
金铮很配合:“hey.”
吴勉先行吐槽:“沈何启,你怎么穿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小学生?”沈何启瞪大了眼,指着自己衣服上的字,“睁大你的狗眼,这是什么?”
字的位置在她胸前,是偌大的“元气少女”。
金铮的视线也跟着所有人一块往她一马平川的胸前看去,剩下三人不怀好意地怪笑,他在沈何启身旁的电脑前落座,打开killers,语气平静:“这是我不可言说的痛和毕生追求的梦。”
笑声掀翻房顶。
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陈伟业突然停止打斗,狐疑地望向沈何启。
此举遭到沈何启的喷击。
陈伟业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这下干脆连手也离开了键盘和鼠标。
其他几个人余光看到,全都叫起来:“伟业你深夜报复社会啊你?”
“我突然记起来,以前将军说要来喝阿铮的喜酒,阿铮说那他连洞房花烛也不过了,陪将军去网吧通宵。”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吴勉和江文韬回忆片刻,也认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金铮黑了脸:“没有的事。”
得到他的否认后,沈何启的答案自然就成了关键的一票。
“沈何启?”
“加四?”
“小加四你说有没有?”
全队只有沈何启还在专心致志打怪杀敌,被队友们口径一致地提名,她漫不经心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有啊。”说完她还要贱嗖嗖地说风凉话,“洞房花烛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啊。金铮你可想清楚了,你老婆能不能接受你在新婚夜陪我打一晚上游戏啊?别搞的你们吵架,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金铮忍无可忍:“沈何启,你精分啊?”
沈何启在他肩头拍一掌,宣布:“先预祝我们明天晚上超神。”
起哄声此起彼伏。
金铮睨她一眼:“确定?”
“确定啊。”沈何启头也不回,语出惊人,“干腻你了。”
手掌落在桌子的拍打声和狂笑声久久不歇。
金铮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
某些人话语和行为严重不符。他从新加坡回来以后,也不知道是谁像块橡皮糖黏得甩都甩不开。
总而言之,嘴硬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不声泪俱下地跟他道歉,他不会再让她触碰他的肉体了。
*
何令珍是快两点发现沈何启不在的。她起夜,无意间发现门居然没反锁,本来她也没当回事,去锁的一瞬间却灵光一现,扭身去沈何启房间检查,果然,那鼓鼓的被子底下是一堆衣服。
她当下给沈何启打电话,沈何启的手机却在她床上发出嗡响。
沈何启没带手机出门。
何令珍又给金铮打电话,金铮的电话响了老半天,是沈何启接的,理直气壮:“妈妈,你快睡吧,我和金铮在外面玩。”
何令珍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便被挂断了。再打,那头不再接听。
何令珍不是迂腐古板之人,对传统习俗向来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是这不意味着她能忍受女儿女婿在婚姻大事上处处和“吉利”二字对着干,当下她就打了电话给亲家母,却意外地发现云同辉的声音极其清明,完全没有被吵醒的惺忪朦胧,“阿铮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云同辉答非所问:“启启妈妈,这么晚了,怎么了吗?”
接到何令珍的电话之前,云同辉已经对着摆在她床头柜的《离婚协议书》发了半个晚上的呆。她定下心神,出门和何令珍会和捉孩子,何令珍没遗漏沈何启接电话时那头隐隐约约的背景声,所以不过搜到第二个网吧,她们就成功逮到了人,一顿批/斗后,各自领着儿女回家。
*
三点歇下,五点半化妆师上门。
沈何启困得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不过她已经发过誓了,除了打哈欠挤出的那一滴泪,婚礼这一天她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