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掐了掐他,他嗷了一声:“窦城你有病啊,我在跟你讲哲学问题呢,可正经了!”
“没看出来。”我收回了自己的手,摸了摸他那一缕湿漉漉的头发。
他跟多动症儿童一样再次伸手抓下我的手,连着胳膊一起抱在胸口,还跟我说:“别冷着了。”
我看明明是他冷在拿我胳膊取暖。
然后阮辛鹤竟然开始跟我正常沟通起来:“按你说的,如果我们俩同出一个虚拟之中,那么我们两个对彼此来说是真实的,我们是真实的。”
“嗯?”
“那那些所谓的真实存在的真实又真的是真实吗,而且他们的真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的人生是真实的,所有关于我们所谓的不真实都是出现在他们那里。”
“……”我觉得他在说绕口令。
“我们自己的感觉要稍微重要一点。”
“……”
阮辛鹤伸手要盖我的电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不然不发工资,这个也是真实的。”
ok,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这很真实。
第22章 2018年10月17日 星期三
2018年10月17日 星期三
又到了个星期三。
我想要收拾收拾准备过冬了,我的电脑最近有些想要罢工的趋势,很老的一台电脑了,陪了我挺多年的。
我每天花几十秒打开我写日记的记事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质问自己,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发生的事情要记忆啊,其实除了记忆中十分明确的闪光点之外,我们往常应该就像是流水线生产的沙丁鱼罐头一样在传输带上从这个点传到下一个点。
起床、上班、工作、休息,到点吃饭、到点睡觉、在恰当的时候跟人相爱。
今天我妈跟我打电话抱怨超市里的蔬菜又涨价了、抱怨我爸晚上又去打麻将、抱怨我爸新抱回家的那只刚断nǎi的狗到处在家里拉屎撒尿,让我周末的时候带着阮辛鹤去家里吃饭。
今天晚上我妈话好像有点多,絮絮叨叨地唠叨个没完,我答应她周六回家吃饭,问她需要我给她买点什么吗?
我妈又说了很多话,无意识的絮叨,我觉得她好像有些孤单。
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前段时间放假跟你说的同事老公得脑瘤你记得吗?”
我的记xing倒还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回了句:“嗯,我记得。”
我妈妈沉默了会儿告诉我说今天去了,她明天会去参加葬礼。
我嗯了一声,感觉好像应该要对于人类生死这样的大事发表出一些什么样的看法,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妈沉默了片刻问我:“城啊,那你怎么办啊?”
“……”我不太知道话题是怎么扯到我头上来的,十分莫名其妙。
我妈说:“你老了以后怎么办呢,生病了怎么办呢,没有小孩照顾你,你……”她yu言又止。
我在我妈的絮叨中转头看了烟阮辛鹤,他此刻正戴着眼镜坐在床上十分认真地在修改他的方案,在我看向他的时候突然抬了下头,在跟我视线对上后他推了推眼镜然后朝我笑出一口白牙。
说实话,实在是有些傻气,我朝他摇了摇头,点了点自己的电话,无声说:“我妈。”
他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子想了想跟我妈说:“妈妈如果你说你生我、养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我给你养老,想要你在生病的时候我在你病床前照料你,那我也太可怜了吧。”如果是因为这样的目的而被诞生的,那我们作为小孩子的、作为下一代的人也实在是有些心酸了吧。
因为父母爱下一代,所以父母愿意抚养照顾小孩,而小孩长大因为爱父母所以愿意赡养,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不是吗?
我妈笑了两声,然后叹气:“我担心。”
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为以后担心太杞人忧天了。”我说,“让你同事节哀,然后收拾收拾重新开始生活,再找一个合适的老伴。”
我妈骂了我一声说我这个人真的是有问题,然后突然又变得十分不耐烦地说我烦人说她挂电话看电视去了懒得跟我说。
好像刚刚那个硬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