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了。封二爷是什么人?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论资排辈,我爹见他都得称上一声‘爷’。”
“那你刚刚还叫他残废?”
“因为他就是个残废啊……”公子哥气短道,“我爹背后也这么骂他。但就算他成了废物,你们封家在金陵城里的地位也非寻常人家能比,除了陈北斗那个老疯子,谁敢当面嘲笑他?”
“罢了罢了,与你们多说无益!媳fu儿我肯定要抢回来,至于别的……”
说话声飘远了,白鹤眠举着伞从月门后走出来,他早就忘了写给旧相好的信,如今看那信封被雨水淋湿,干脆撕碎了揣进袖管,改日再重写。
他隔着雨幕,望着几道远去的身影,只觉得手脚冰凉,唯独心脏又热又烫,仿佛滚开的沸水,冒出一个又一个愤怒的气泡。
封老三明知封栖松装瘸是为了封家,却在背后同旁人一道骂自己的亲生哥哥是“残废”,连白鹤眠都替封栖松心寒。
若说以前,白小少爷当封卧柏是毫无城府的愣头青,那如今他看他便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别说是婚约了,就连话,他都不愿多说。
白鹤眠气冲冲地回到封二爷的房间,往两间屋子中间的小门边一站,又顿住了。
这话如何说得出口。
第24章 教训
难不成要直截了当地告诉封栖松,他弟弟在背后骂他残废吗?
白鹤眠磨着后槽牙,在心里将封卧柏千刀万剐,然后重新回到床上,懊恼地一趴,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他自己受委屈时,都没这般难过,现下为了寥寥几句话,竟愤懑得坐立难安。
封二哥明明可以有锦绣的前程,却为了封家,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残废。
不是一天,不是一月,而是许多年。
白鹤眠的鼻尖一酸,刚想抬手揉眼睛,封栖松就推开了两间屋子之间的小门。
“封二哥!”白小少爷连忙起身跑过去。
封栖松顺手掩上了门。
白鹤眠眼尖,觑见千山引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往外走,老者还背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箱子,心里不由一突。
“我可能要离开金陵一段时间。”封栖松的话将他的注意力悉数吸引了回来。
“离开金陵?”
“嗯,与你说也无妨。”封栖松没有坐在轮椅里,而是走到白鹤眠身后,手指若即若离地扫过他的耳垂,待白鹤眠仰起头时,发现封二爷只是抬起胳膊拿书架上的书而已。
封栖松拿了本画得相对粗略的地图:“如今封家在金陵城里只有警卫队,日后陈北斗必要为儿子的死与我们为敌,与其到那时仓促应对,不如守株待兔,等着陈家撞进我们铺设好的陷阱。”
或许是念了军校的缘故,封栖松谈起正事时,身上那股斯文劲儿就源源不断地泛上来,举手投足间满是运筹帷幄的锋芒。
白鹤眠看着看着,舍不得移开视线了,他偷偷凑到封栖松身前,踮起脚尖,假装瞧封二哥手里的地图,实际上却是想摸一摸那根轻点在书册上的修长手指。
他对封栖松的感情,敬意总盖过乱七八糟的情绪。
于风花雪月的秦淮河畔长大的少年,心中向往的却是可以建功立业的沙场。
封栖松简直是按照白鹤眠崇拜的模样长出来的人。
“我得去把遣散的部队重新编排,一来准备日后为兄长复仇,二来……我坐轮椅的时间太久,久到某些人以为封家不如往昔了。”封栖松假借看地图之由,将白小少爷拢在怀里,“少则三日,多则七日,我肯定回来。”
“去哪儿?”
封栖松在地图上点了个位置。
白鹤眠似懂非懂:“要小心。”
“嗯。”封栖松忍不住笑着揉他的脑袋,“我会留千山在家陪你,他自会提醒你不要多吃冰酪,也不要贪凉开窗睡觉。”
一听千山要留下,白小少爷的脸就垮了,他趴在桌上,下巴枕着地图册,哀哀道:“罢了,我睡你屋就是,他肯定发现不了。”
满脑子鬼主意的白鹤眠嘀嘀咕咕:“一熄灯我就跑你屋里来,睡你的床,开你的窗,除非千山整宿都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