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儿,白阳羽从床边起身,走到他背后,双手搂住他的腰,“您一直在看什么?”
温文耀回答道:“看对面那个人是不是要跳楼。”
白阳羽一愣,越过他肩膀朝外面看,“哪里?”
温文耀指着前面一栋矮楼的天台,那里有一个男人坐在围栏边上,正一个人喝啤酒,看起来真的有几分焦虑和孤独。
两栋楼房其实距离很近,不过因为他们住的楼层比较高,所以对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他会跳楼吗?”白阳羽问道。
温文耀说:“我不知道。”
“喂!”白阳羽突然站到温文耀身边,对着那个天台的方向大声喊道。
温文耀立即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惜没能成功。
一个人喝着闷酒的男人抬起头朝他们看过来。
白阳羽双手拢在嘴前,大声说:“兄弟!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别想不开啊!”
男人狠狠盯了他们一会儿,突然也大声回答他说:“傻bi!”然后朝他比了一个中指,从围栏上跳回去,抓起自己没喝完的啤酒走了。
温文耀忍不住笑了,推白阳羽一把,说:“神经病。”
白阳羽摊开手,“他好像没有要跳楼。”
“哥!”温文耀这时突然听到从隔壁窗户传来喊声,他探头出去看,见到宋文然正从隔壁探头看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温文耀说:“有人发神经,你不用管,睡觉锁好门窗,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去陪你。”
宋文然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吧。”
白阳羽一把从身边抱住了温文耀,他说:“老师,我害怕,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温文耀抬起手摸他的头,“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你怕不怕。”
白阳羽立即很没原则地开口叫道:“爸爸。”
温文耀这回没说滚,他想了想回答了一个“乖”,觉得自己仿佛占了白崇莫大的便宜。
第二天一早,他们跟着宋文然一起打车去了医院。因为妈妈的手术定在今天上午,如果去得早,他们能在妈妈进手术室之前先见她一面。
在进病房之前,温文耀发现自己忐忑了。他一直不肯承认他紧张,可他确实为了这一次见面而紧张着。宋文然走的时候还小,并没有经历那些煎熬,可是他却是担心害怕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哭着想要见妈妈,可是妈妈还是走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妈妈走的头一天晚上,她告诉他说她不会走的,会陪着她的宝贝儿子长大,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家里空空dàngdàng一个人都没有,他去翻妈妈的衣柜,看到里面一件衣服都不剩之后,直接坐在衣柜里面不停掉眼泪,他甚至哭不出声,就是抽搐着全身发凉,觉得自己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是毕竟没有活不下去,后来成长的岁月里面,他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他不需要妈妈,他照样可以活得很幸福,这种坚持伴随着他直到今天。
宋文然心里牵挂着妈妈,并没有注意到温文耀的怯步不前,白阳羽却注意到了,他一只手贴在温文耀背后,什么都不说,就安静地陪着他。
温文耀深吸一口气,跟在宋文然身后走进了病房。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靠近门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皱纹密布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好几岁,她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痛苦,却在看到宋文然和温文耀一前一后进来之后,坚持着坐起身来。
“文然,”她先是唤道,然后目光便停留在温文耀身上,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探究。
宋文然上前一步,“妈,大哥跟我回来看您了。”
妈妈眼睛睁大,眼角的皱纹却更深刻了,她用力打量温文耀,小声说:“文耀啊?”
温文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个“妈”字并没有喊出口。
病床旁边还坐了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看到宋文然之后,站起来叫了一声“哥。”
宋文然对他点点头,问道:“叔叔呢?”
年轻人目光在温文耀和白阳羽身上游移,同时回答道:“我爸有事,下午才能过来。”
妈妈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