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有点撒娇的意思。
程水深深吸了口气,随手扯了件什么衣服塞他身后,把人压在墙上拼了命地亲,当真成了个无法无天的顽童,蛮不讲理地非将人口腔里的空气掠夺一空不可。
严庆生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呼吸本就不稳,一紧张更是乱作一团。他挣扎着扭了脑袋,眼睛一睁,正对着他日日的窗外屋后。
pào盒pào纸散落一地,月色翳翳,依旧是他们离开前的景象,严庆生却觉得哪里又不一样了。他怔了两秒,突然喊了一声:“下雪了?!”
程水下意识也跟着看向窗外——嚯,可不是!
在一片柔和而灰沉的夜色里,飘起了莹莹发亮,似玉屑般的雪花。
雪花初生一般洁净,连六道巷这样破败的地方都似是得了净化,沾染上一丁点儿难能可贵的仙气。
固城少雪,严庆生一时间看的出了神,程水顿了几秒,替他拢了拢身后隔墙的衣服。
严庆生抿了抿唇角。
忽地,远处一声闷响,“砰!”
天穹之上绽起绚丽的花火,流光溢彩,变化万千。
两人均是一醒神。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伴随着孩童无节制的嬉闹与欢呼,整条巷子zhà了锅。
程水笑了起来,低声道:“零点了,新年好。”
“新年好。”严庆生看了他一会儿,不知触动了哪根弦,只觉得这人怎么又好看了些,一笑起来连雪花与烟火都失了趣味。
他轻轻踢了一下,“阿水,我有点儿冷。”
新年伊始,严庆生拉着程水在家歇息一天,弄弄花草说说话,有时候话题莫名其妙断了也不觉尴尬。
第二日,程水先坐不住了,“哥,要不要去逛个街?”
半小时后,程水载着他生哥,在街坊邻居的注视下,器宇轩昂地骑出了六道巷,直奔市中心而去。
“阿水,”严庆生回首看了看巷口,也不知怎么就问了个问题,“你说巷子里会知道吗?”
程水蹬得起劲,浑身散发着热烘烘的气息,他怕严庆生听不清他回答,特意提高了嗓门:“重要吗?”
严庆生想了想,说:“一般,只是想跟你聊个天儿。”
程水说:“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咱们那巷子里的赵家跟吴家,搞在一起了。”
严庆生啊了一声,他没什么反应,也不知说什么,只好迷茫。
隔了好几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咱们巷子哪里来姓赵的?”
程水只是笑。
严庆生掐了下他腰,豁然开朗:“也是。”
上回两人去葫芦山走的偏路,这次又赶上新年,严庆生还是头一次瞧见街上这么多人,连程水都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等快靠近广场的时候,已经寸步难行,只得下车推着严庆生往前挪。
“人好多啊。”
这里与六道巷几乎是两个世界,与葫芦山也大相径庭,这里令他目不暇接,新奇一样接一样,他简直要看不过来了。
他四下张望时,程水也在看他。
一个将近四十的男人,在看到这些他司空见惯的东西时,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仿若涉世未深的少年,招得程水又想起昨晚那双又潮又哄的眼。
严庆生原本捏着程水的衣服,程水下车后他的手便就势抓住了车座,他只顾昂着脑袋四处张望,手背上被人摸了一把也无知无觉。
程水好笑地摇摇头。
他悄悄腾出一只手来,仗着人多拥挤,肆无忌惮地开始逗弄那只傻乎乎的手。
严庆生惊得五根手指头一瞬间全缩了回去,程水噗嗤一声,笑得十分开心。他明知故问,“怎么了哥哥?”
严庆生没答他,广场上有许多小摊贩,身上挂着各种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小孩儿,走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吱扭吱扭叽叽哇哇。除此之外,还有个矮个儿老太太,手上拴着一捆卡通氢气球,看严庆生看过来,咧着嘴笑了笑,颤颤巍巍地抬了下手腕。
程水也注意到了,他没等严庆生说话,把车慢慢地靠过去。
“五块。”老太太眯着眼,又晃了晃胳膊,气球歪歪倒倒地跟着飘。
程水的手伸向口袋。
“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