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已经二十岁了。
高中也读了没多久, 就没继续了。
亲戚叹气:“平时看着还挺朴实一人,怎么会去抢劫呢?”
“就是这种平时看起来老实的, 干起坏事来最吓人了!他不是聋哑吗,指不定想报复社会呢……”
丁兆文表情不是很好。
他对“聋哑”二字很敏感:“认罪了吗?”
“认了啊!”
“他不会说话,又听不懂话,怎么认罪的呢?请了会手语的人吗?”他给特殊班上过课,是因为他是全校唯二会手语的老师,另外一个懂手语的是学校专门请来给特殊班上课的。
“这就不清楚了。”
另一个亲戚住得离许大山家里比较近,一个乡里的,多多少少有些接触:“他抢劫那天戴了口罩墨镜,骑一个红色电瓶车。抢劫的时候拿着一把刀,话也不说,拿着一张纸写着‘钱包拿出来’几个字,抢了钱和手机就骑车跑了。”
“警察后来去他家搜,搜到了这些罪证。电瓶车是他家的,墨镜口罩都在家里,还有字,他侄子说是许大山让他写的。”
“证据确凿!不是他还能是谁?”
丁雪润立刻发现了盲点。
“许大山为什么要让他侄子写那几个字?”
几个正在聊八卦的亲戚一愣,面面相觑:“他不识字吧。”
“他识字。”但识得不多。丁雪润记得起来,对方是认识一些字的。
亲戚都知道丁雪润是人大的法学生,很厉害的人,哪怕对方年轻,也仍旧不敢看轻,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不管他识不识字,他都认罪了是吧?如果不是他,他能认罪?”
丁雪润:“他侄子多大年纪?”
“十七八吧,在职高读书。”
初二那天,丁兆文买了点礼品,专门开车载着丁雪润去了许大山家里。
许大山家里父母都不在了,有一个姐姐,姐姐家的儿子也已经十七岁了,在职高读高二。
他们把礼物提到许大山姐姐家里,对方姐姐认识丁兆文,知道是高中校长,当初儿子读高中,他们一家还去送过礼,但是被拒了。
现在怎么反过来走亲戚送礼品了?
丁兆文直接说明来意,问了许大山的事:“以前我也给他上过课,是我一个学生,听见这件事很痛心。”
丁雪润不言不语,站在一旁观察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许大山的姐姐一听丁兆文的话,就开始哭诉:“谁知道他会去抢劫呢,为了几千块钱把自己弄进监狱了!”
“他是什么原因去抢劫的呢?”
他姐姐抹了把泪花说:“没钱结婚,想讨媳fu。”
丁雪润听见楼上传来骂脏话的声音:“抢什么人头啊傻bi!”
是许大山的侄子,在打游戏。
丁兆文继续跟许大山他姐姐说话,而丁雪润上了楼。
侄子正在埋头打游戏,根本没有发觉有人上来了。丁雪润走近了一些,对方才注意到他,但是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继续低头打游戏。
丁雪润硬是站在旁边,等他玩完了一局,才说话。
对方打量着他,目光显然在说:你谁啊?干什么的?
丁雪润说:“我也玩这个游戏。”
许大山他侄子冷淡地应了一声,又说:“你玩哪个英雄?”
丁雪润随口应道:“孙尚香。”就跟对方聊了起来。
他其实不玩这个游戏,但怎么也了解一点,所以表现出了一个新手的模样,向对方讨教了一会儿,互相熟稔了些之后,丁雪润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家里没电脑,你平时爱去网吧还是网咖?”
“去网咖啊。”
“网咖上网很贵吧。”
“十块钱一个小时咯。”
丁雪润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做了串手势,是个手语。
对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好像是看不懂。
丁雪润忽然又道:“你跟你叔叔关系一定很好,他抢劫都要提前知会你一声,让你帮他写几个字。”
说到这个问题,他表情显出了不耐烦来:“一般啦。早知道他是去抢劫,我肯定就不写了。”
丁雪润还在继续问:“你们平时都怎么jiāo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