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洋乐不可支:“还是同学们呗。主要是小学的、辅之以一点初中的,高中之上咱俩就谁都不认识了。估计她也不会请很多啦,是婚礼不是同学聚会,所有的同学坐一桌?我估计我都是个添头、她请我来可能还是因为你呢,你还问我谁可能来?”
夏悦抿唇在旁边哧哧哧笑着,发现还真是这样。“你好惨哦,明明是你和晓晓同班时间更长,结果竟然是我俩关系更好。”
“咱们学校你还说这个?只要关系好,在哪个班都没区别,你想想你和商郁……诶对了,她肯定会去的吧。”
夏悦说:“嗯嗯,不知道会不会带家属。”
“那还有谁?陆一唤得来吧?文竹?叶子?”周校洋努力回忆当初班里余晓关系好的那些人,然后侧头去看夏悦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些人都曾在她好友名单里、甚至是很靠前的位置。
夏悦过了会儿才说:“其实你看我挺平静的样子,其实刚刚你说这些名字的时候我心跳都超速了,也是刚刚才缓回来点,可还是有点不舒服。但倒说不上坏事,我也不是要躲,就是……你知道的,不知怎么去面对。”
夏悦想,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呢”。当初她怨无人支持她、现在却更怨自己傻瓜;他们呢?他们会不会也觉得“有愧”?但其实他们没有错的啊。没有错,却好像要为当时她的决绝负责,算是什么道理?
周校洋默默叹气,劝人的话也出不了口。他现在是一切好了、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可要说一点都不在意当年夏悦直愣愣的割舍掉了他们过去的感情——怎么可能?
不说喜不喜欢这回事,他俩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啊,上一秒还在能不能去聚会现场的事情上扯着,下一秒就再也不回消息、音讯全无四年。他太无辜了好不好,作为能控场的、少有的知情人竟然不在那儿,还被完全无法控制的人们给“连累”了。
将心比心,夏悦这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操作、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感情越深越完蛋。而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又算是件好事吗?真的都像和余晓那般胡乱对付过去,加上这么多笔糊涂账,又是夏悦想要的吗?
唉。不过见面了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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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k先找地方停车。”夏悦指挥着,“我看那边好像有个空位?快去快去!”到了地方,夏悦对于国内的停车位短缺心有余悸——虽然她没怎么在国内开过车,但过去每次出门基本都要甩下她爸去找停车位,一找找半天。
周校洋打着方向盘过去:“你眼神还挺好?练过啊?”
夏悦说:“‘练过’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我现在心情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想分散对于一会儿即将到来的事情的关注。”
周校洋觉得夏悦这种时时刻刻分析自己情绪的能力太好玩儿了,如果他也能只分析不走心的话、还挺想借来用用的。
“所以、马上就要去了,做好准备了没?”
夏悦微笑:“要是我一个人没准还有点困难……但这不是还有你呢吗。”——虽然,咱俩一起去、可能对在场认识我们的人来说,是个更大的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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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悦过去只参加过亲戚的婚礼,还是关系比较近那种,通常还得先到人家家里坐坐、再一起往婚礼酒席走,这是头一回直接就去现场的。
哦,如果不是中间走失的这些年,她没准也不会是个简单宾客——或许能混个伴娘当当。
——可现在在门口迎宾的那个伴娘也很眼熟啊。
是陌生里掩不住的眼熟。
陆一唤。
可如果说夏悦是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意外看见了陆一唤……那么陆一唤就是真真正正的毫无防备下硬生生撞见了四年未见的夏悦——还附加一个周校洋。
于是这位陪着新娘子旁边正和人说这话的伴娘小姐姐、直接大脑空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不过还惊恐地看了看余晓——夏悦是不是跟着周校洋来的?这俩人见过了没?当初的事情有没有后续了?
然后就见终于和上一位宾客寒暄完的余晓、看到了下雨,然后热情地挥挥手:“阿悦!快来!”
陆一唤大脑宕机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这是哪年了?为什么余晓和夏悦之间还能有这么和谐的画面?她俩……她俩不是四年前就闹崩了吗?不是还因此连带着闹得同学们之间闹了个天翻地覆?
夏悦抓着周校洋的手紧了紧。
周校洋倒吸一口凉气:“亲爱的,您放松点?这还刚看见人、话都没说呢。”
夏悦调了调呼吸,往前走:“妈的,好不容易见到晓晓没什么大反应了,可是有陆一唤站在旁边我就又不行了。”
“自己做的孽,你当然得解决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好说话的,阿悦。”周校洋幸灾乐祸地在她耳边说——目睹这一幕的陆一唤脸更僵了——夏悦想,她会不会在说“我家的白菜”呢?
可一共没两步道,夏悦和周校洋很快就到了新郎新娘面前。余晓拉着夏悦给新郎接受:“这个是夏悦!我小学的特别特别好的朋友!”然后夏悦和新郎寒暄两句之后,余晓又提了提周校洋同学,就算结束——
夏悦眯着眼笑,冲周校洋做口型:“添头哈?”
然后过了新娘这一关、二人自是被伴娘给拦下了——“夏悦?”先是震惊这人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然后是“你俩?”震惊这都很熟悉的二人如今……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