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刚到学校,仿佛听到有人议论朱丽娜的事情,说她来学校了。罗铮一听欣喜若狂,心想着“来了就好,不知她心情怎么样了?”
罗铮走向一班门口瞭望着,朱丽娜呆坐在座位上,偶尔看着嬉笑打闹的同学,眼中流露出对他们的艳羡之情,之后又陷入一阵沉闷的气氛。她心想着“我原本可以像他们那样蹦蹦跳,可现在……感觉自己成了废人。早上起来妈妈搀扶着下楼,爸爸开车送来学校。”她原本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不需要别人操心,可眼下依赖别人,她仿佛有些嫌弃现在的自己。
罗铮原本打算看一眼,悄悄走掉,他拧过头转过身去。背后有人喊了声“罗铮。”他停下脚步,朱丽娜踉踉跄跄走开,感觉她每走一步十分艰难,罗铮看到她咬着牙,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罗铮不知该说些什么,搔首挠耳道“你来了呢!”
“嗯。”她轻声说。
罗铮心疼她长时间站着,眼睛望向那边椅子,说“咱们去那边坐会吧!”
朱丽娜微微点点头随着罗铮过去,俩人坐下以后,罗铮尴尬地不知问些什么,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不高兴,只得捡些无关紧要的话。
“时间好快呀!马上要高三了。”罗铮头往后仰,支着胳膊说。
“是呀!时间真的不多了。”朱丽娜略带伤感地说。
“你功课落下不少吧!”罗铮关切地问。
“是的,我得抓紧时间复习。”
“你好了些吗?”罗铮终于把话题绕到正题上。
朱丽娜眼神阴郁地看着自己的腿说“还好吧!”
吹进一丝冷风,朱丽娜身子微微颤抖,罗铮脱下校服披在朱丽娜肩上,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胳膊,没想到朱丽娜腾地站起来,尖叫来起。
罗铮一怔,不知所措,他不知朱丽娜是怎么了?转眼他一想“那件事肯定对她有影响,以至于反应那么强烈。”
“不好意思,我……”罗铮语无伦次地说。
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俩,朱丽娜心情平静下来,撩着头发,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没事,这事怨我。”罗铮为了不让朱丽娜愧疚,把责任归咎于自己。
有个人急匆匆从罗铮跟前跑过,看样子像是沈昂,他又返回来。
“罗铮,原来你在这呢!我正急着找你!”沈昂气喘吁吁地说。
“找我干嘛呢!”罗铮没好气地说。
“明天郊游,吴彩彤统计人数,问谁去。”沈昂兴高采烈地说。
“感觉你很高兴呢!”
“那当然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
“你们都去吗?”
“去呀!宋亨,贾思丁早就嚷嚷了。”
“那算我一个吧!”
“你们去郊游吗?”朱丽娜插了一嘴。
这时沈昂才注意身旁的朱丽娜,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罗铮用脚揣了他一下,又朝他晃下脑袋,沈昂略感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腿……”
沈昂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说“瞧我这嘴,越说越错。”
“既然这样你就别说了,快去吧!”罗铮扬扬手说。
沈昂脸微红,他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出这种洋相。他像老鼠似的急匆匆逃窜,他苦笑着说“那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沈昂刚走,罗铮瞧朱丽娜的脸色不太对劲。沈昂着实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口无遮拦,他都不知道哪句话把人给得罪了。
“不好意思,他说话有点……”罗铮替沈昂解释道。
“没什么,他说得是实话。”朱丽娜轻声说。
“他并无恶意,只是说话嘴上没把门,你千万别在意。”罗铮不敢看朱丽娜的脸。
“罗铮,你不用解释,我并不怪他,我是怨自己。”朱丽娜带着哭腔说。
“你怎么这会说呢!”罗铮惊讶地说。
朱丽娜手摁着胸口,说“我现在成了家里的累赘,学校里的弱者,我不想被别人同情和可怜。”
“你现在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一定得想开些,不要这些负面情绪围绕你的思想。”罗铮劝道。
“我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似的。”朱丽娜说。
“别想那么多,每天开开心心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呢!”
朱丽娜耸拉着脑袋,说“我倒想开开心心,可风言风语怎么能让我开心起来。”
忽然有两个女孩在前面的凳子上说着闲话,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似乎想让别人听见似的。
一个声音尖细的女孩对另一个声音柔和的女孩说“听说了吗?那个一班的女孩来学校了。”
声音柔和的女孩,说“是吗?要是我都羞得没脸来。”
声音尖细的女孩,附和道“就是说嘛?没脸没皮的。”
朱丽娜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咬着牙,眼睛盯着那两个女孩,罗铮感觉朱丽娜像一点即燃的爆竹随时可能爆发。
那两个女孩视如无人,聊得很起劲,可以说很难听的话都从嘴里说出来,罗铮很讨厌这样的女孩,没有女孩子的几分矜持。罗铮假装咳嗽两声,可咳嗽声根本没盖住她们的说话声。
“背后说人嫌话,你们两个长舌妇,有本事当着我面说。”朱丽娜指着前头椅子大声咆哮道。
那两女孩一惊,拧过头跟朱丽娜对视着,声音柔和的女孩脸色煞白,声音尖锐的女孩泰然自若道“我当你的面也敢说。”
声音柔和的女孩拽着她胳膊,劝着说“咱们快走吧!”
朱丽娜说“你本事你再说一次。”
声音尖细的女孩叉着腰说“说就说,谁怕谁,我难道还怕你个瘸子不成。”
声音尖细的女孩估计也被气糊涂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朱丽娜脸色涨红,这可是她死穴。朱丽娜一瘸一拐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那女孩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打算动手。
罗铮拉着朱丽娜,训斥那个女孩说“你怎么这样说话,看你文文静静的,想不到说话这么狠毒。”
“管你什么事,你装什么好汉。”声音尖锐的女孩说。
罗铮闭上嘴,周围有人目光往这边看来,堂堂男子汉跟女孩子争吵像什么话,罗铮可不愿丢面子。
“快走吧!别跟他们嚷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声音柔和的女孩看了四周惊慌的说。
声音尖细的女孩眼睛瞪着朱丽娜,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别人,没想到女孩火气更大,场面更加难以收场。
所幸那个声音尖细的姑娘被人给强行拉走了,朱丽娜嘴唇蠕动着,喘着大气。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罗铮说。
“我才不跟那种人生气呢!”朱丽娜说。
罗铮其实知道朱丽娜嘴上说不生气,估计肺都气炸了,也难为她了,头一天来学校受到这样的委屈,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罗铮回到班级后,几人为去哪郊游讨论得热火如天,沈昂拉了拉罗铮衣袖,罗铮跟他来到犄角旮杂。
沈昂说“不好意思,我一时口快说错话。”
罗铮说“她说了没在意。”
沈昂问道“对了,我刚才听那个女孩说跟朱丽娜吵架了是怎么回事。”
罗铮说“这事说来话长。”
沈昂说“我看女孩不是善茬,肯定说了难听的话,惹人家不高兴了。”
罗铮说“嗯,你们商量去哪郊游了吗?”
沈昂说“去哪都行,我没意见,等他们商量好了,跟着去就得了。”
罗铮微微一笑说“看来你是被憋疯了吧!”
沈昂扬扬手说“谁说不是呢!”
贾思丁说“好好张罗吧!估计这是最后一次郊游了。”
宋亨打个哈欠说“还商量什么呢!咱们安阳就那么大地,还能跑哪去。”
贾思丁说“那你得跟吴彩彤商量,毕竟她班长也是组织者。”
沈昂一脸坏笑地说“说得没错,宋亨要不你提个建议。”
宋亨故意又打了哈欠说“我困了,我休憩一会,等商量好了告诉我。”
沈昂附罗铮耳边说“宋亨他也跟我们一样怂气。”
罗铮说“咱们谁敢去碰雷区。”
贾思丁耸耸肩说“谁说不是呢!被无缘无故骂一顿谁都不好受。”
他们会意地一笑,期待着明天的郊游,对待他们来说,意图不是在看风景,而是找个地方吸收些新鲜空气,几个人坐在一起说着闲话,从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抽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