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家医院下,张宗仆拎着水果站在我边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要见爸爸了,我得保证他能满意这个女婿。
毕竟连娃娃都怀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幽怨地看了张宗仆一眼,第三次深呼吸了一口,从上到下细细检查他的穿着,伸手想再为他整理一下领带。
他握住我的手,有点无奈地说:“阿珠,你已经帮我整理好几遍了,上去吧,你爸爸在等着。”
我纠正道:“是咱爸!”
“……知道了。”
来到病房门口,我欠着脚往里面张望,看见靠窗的床位上,爸爸看着书,小叔坐在床边削苹果。
我叫了一声“爸!”
爸爸转头看过来,立即就又惊又喜,“鹿珠儿!你怎么来了?爸爸没事!再过个两三天就该出院了!”
我跑到他身边,他脸上的好几处伤口都结痂了,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我鼻子一酸,一边跺脚一边哽咽道:“都伤成这样了!”
爸爸哈哈一笑:“伤成这样还没事,你爸爸是福大命大!”
我不放心问小叔:“听说伤到骨头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小叔摇头:“医生说你爹的骨龄看起来像三四十岁的,很健康!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着他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张宗仆,笑问:“听说你的腿好了?”
张宗仆点头:“在地宫两种意识归一,便已无碍。”
爸爸看向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问道:“你就是张宗仆?”
我眼皮一跳,连忙拉张宗仆的袖子。
他点头:“正是……我。”
我舒了一口气,来的路上已经反复跟他强调不要用“在下”、“阁下”这样酸不拉几的中二词汇。幸好他还记着我的话,不然不知道爸爸听到“正是在下”这个回复会有什么表情。
虽然爸爸现在的表情也并不很好看。
张宗仆顿了顿,“伯父……”
爸爸打断了他的话,“我可当不起你叫伯父这两个字。论年纪,你是我前辈。”
我噎了一下,笑着想打圆场,“爸……”
爸爸摆了摆手,断然说:“你先别说话。”
张宗仆微微一笑:“我与鹿珠同辈,怎么会是伯父的前辈?”
爸爸盯着他看了一会,重重冷哼了一声,“鹿珠儿的命,该由她自己掌握。她这一辈子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跟谁结婚生子,都是她自己的事,不由什么轮回天定,不要拿这个来压她!”
我有点愕然,原来爸爸在意的不是张宗仆古怪来处,而是我真正的想法。
他花了半辈子时间,就是为了改变我不同常人的宿命,就是为了有一天他的鹿珠儿能够真正地得到自由。
我红了眼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爸……谢谢爸爸。”
他拍了拍我的手,叹道:“鹿珠儿,爸爸不愿干涉你要走的路,只希望你一生能过得幸福快乐。我从不在意你能得到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我只希望你能真正享受身为人的乐趣!你知不知道?”
我含泪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知道。所以……我要跟着张宗仆,他没钱没车也没房,可是他会给我一辈子心安快乐。我们在一起过会好好努力,我不信我们过得得不如别人!”
爸爸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辈子心安快乐?鹿珠,一辈子很长,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刚想说话,张宗仆就开口道:“伯父,你说一辈子很长,我却觉得太短,短到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我都恨不得为她付尽一切。”
我转头看向张宗仆,他对我微微一笑,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爸爸笑了笑,对他说:“你的这句话,我可是听很多人都说过。”
我有点心急,爸爸算是个很和善的人,现在却这样为难张宗仆。大概每个父亲对女婿的态度都是有些敌意的,也许是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养很多年养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可张宗仆不是猪,他不蠢也不笨,顶多是有点傻。
这个傻子却忽然朗声笑了几下,我一听以为是红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