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处理完刑部其余的事务,想起季沉逸,便起身去季府看看他。
她那日将事情原委与萧泊说了,就顺势让他跟季沉逸解释清楚,据萧泊反映,季沉逸听完之后只是沉默。
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季沉逸心里可谓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又喜又悲又痛。
邢修见到季沉逸,他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气色依旧不太好,看到邢修来时还不忘礼仪勉强打了个招呼。
忆虹将药汤端上,季沉逸面不改色一口气喝完,不忘仪态地用帕子擦拭了嘴角,方才开口道:“这些天,邢公子操劳了。”
邢修替他接手空碗递给忆虹,道:“与季公子相比,我受得这些累都不算什么。”
季沉逸微微怔愣,然后他露出一个半是嘲弄的笑容,道:“是了,我倒还忘了,季谢两家的事情还未解决。”
意思就是,季沉逸依旧还在被利用中,除非谢轻浅将谢老夫人推下台,否则季谢两家的事情永远过不去。
忆虹担忧地望着季沉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公子……”
季沉逸朝他摇摇头,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利用罢了,至于别的,他也不想再想了。被利用一遭,还了五年前未救她的亏欠。也罢,也罢。
邢修道:“公子你放心,这件事并非谢小姐本意,只是形势严峻,才做出无奈之举。各人有各自的难处,望季公子能够包容。虽然,我这么说也确实偏向谢小姐一方不太好,但此事并非对季公子没有好处。季公子,大可把这场经历看作你此生渡的劫,了却你以往的心事。关于季谢二家之事,我邢修定保你季家平安无事,还请公子放宽心。”
在她脑海中,吱吱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渡的劫……怎么不去修仙啊?!”
邢修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把吱吱碎尸万遍。
好在,季沉逸与忆虹并未听出什么不妥,季沉逸朝邢修点头,也不再病恹恹,道:“邢公子说的是。”
忆虹见自家公子又有了好气色,忙对邢修道谢:“多谢邢大人。”
邢修微微一笑,表示举手之劳。
出了季府,邢修坐车回了状元府。
自落旸宫一事后,姚织织在状元府待了许久,也未曾再见到邢修。她今日照例在府中闲逛,看见一道翩翩白影闪过,心中蓦地一动。
她该不会看错了?是邢修么?
邢修蜷起手在门上轻叩三声,门被打开,小雨探头出来正想问何人,见到邢修便笑开,去唤林慈:“夫人,公子回来了!”
林慈正做女红,闻言便放下手上的细活,边走来边笑道:“回来了?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的,可算是回来了。可要歇息一阵?我让雨儿做些饭菜可好?”
小雨已经答应了:“是,夫人。公子且坐着,待我将饭菜端来。”
邢修立在门前,“回来”二字突兀打在邢修心上,她望着她们,心里有种好似家的感受。她把她们接回来,自己却因为忙于事务太过疏忽她们了,她心里倒是被不知名的感受堵塞住了。
她半晌才慢慢地道:“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