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云伸手捏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这条路绕过去 ,会有一个悬崖,陛下武功盖世,我自知不敌,但若是车翻进悬崖,陛下恐怕要插翅才能逃出生天。”
宋普吓尿了,宋凌云果真想弑君!他本来被吹的通红的脸颊顿时就惨白了几分,“哥!”
宋凌云看着他一脸焦急,唇角勾起,笑了,“阿普,你明白的,我从不开玩笑的,若要弑君,眼下便只有这个机会,你看我会不会把握住。”
宋普不知道!他现在都不知道宋凌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知道他和澹台熠有一腿,产生弑君的想法倒不出格,但真要将这种想法实践出来,这不是……这不是疯了吗!?
宋普知道他不该这么想,但此时心中震撼,竟只有这个想法。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当,澹台熠撩开了帘幕,重重地道:“你们在外面说够了没有?”
宋普眼睛都快急红了,“陛下,臣还未说完,再让臣与臣兄长说一会儿话罢!”
澹台熠完全不知道有人想取他狗命,此时一心一意地吃飞醋,“宋卿对兄长倒是这么多话,到孤面前怎的就成哑巴了?”
宋普见澹台熠这时候还要胡搅蛮缠,头皮都要炸了,哀求道:“陛下先进去,若是被受寒了可要如何是好?”
澹台熠道:“孤体魄远比宋卿健朗,宋卿担心孤不如担心自己,宋卿快进来,孤纡尊降贵给你泡了茶,你若不喝,孤可要恼了。”
宋普:“……”
他窒息了,他都不敢看宋凌云是什么表情,他吸了一口气,对宋凌云说:“哥,你等等我,我先去喝杯热茶。”
说完,不等宋凌云反应,便钻进了马车里。
“陛下!你能不能给臣一点空间?臣与兄长说些家常话,陛下也要捣乱!”宋普对澹台熠道。
澹台熠听了,也恼了,“孤何时捣乱了?!孤都不知孤关心宋卿在宋卿嘴里便成了捣乱了?宋卿不爱喝茶便算了,还敢对孤大吼大叫!岂有此理!”
说完,将刚倒好的热茶喝到了自己肚子里,语气蛮含讥讽地道:“宋卿出去,孤一个人又有何关系,左右不如宋卿兄长重要!”
宋普:“……”
老天鹅!他快原地爆炸了!
宋普软了语气,哄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想陛下体谅体谅臣,臣陪伴陛下的时间多的是,但臣兄长只请了七天省亲假,如今已过去了三天,再有四天他便要去塞北了,到那时候,臣想要再见他一面便难如登天,陛下,臣这么说,陛下可能明白?”
澹台熠冷哼一声道:“宋凌云只是宋卿兄长而已,孤是宋卿男人!有男人不陪,去陪哥哥,孤还能不明白?孤就是不如宋卿兄长重要罢了,可恨孤还将宋卿放在心尖上疼爱,终究是孤错付了!”
宋普:“……”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声道:“陛下不要再闹了,臣真的很累,陛下在臣心里一直是宽容仁慈的,不知为何一直揪着臣兄长不放,臣与陛下说的这么明白,陛下还要闹,臣真的很累,陛下乖一点,还记得臣要给陛下惊喜么?若陛下连让臣和臣兄长说话的时间都不给,臣也不知那惊喜还要不要给陛下了。”
澹台熠道:“……宋卿怎么敢反悔?”
宋普道:“陛下要闹得臣精疲力尽,臣便没那个精力准备惊喜了,若强撑着给陛下惊喜,恐怕也也不会尽人意。”
澹台熠一听,矜持地问:“宋卿说的惊喜是何种惊喜?”
宋普对澹台熠招了招手,“陛下附耳来。”
澹台熠低下头,宋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澹台熠白皙的脸颊瞬间就红了,金眸之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希翼,“是孤想的那样么?”
宋普压低声音道:“再多的臣不能说,说了便不是惊喜,陛下若能安静些,让臣与臣兄长说完话,臣才会有精力去准备这个惊喜。”
澹台熠喉结滑动了几下,端庄地理了理袖子,瞥了宋普一眼,柔声道:“像孤这般善解人意的人简直举世罕见,孤便允了宋卿陪兄长不陪孤这过分行径罢。”
你才过分好吗!宋普心里腹诽,却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将澹台熠安抚好,才转身又掀开了厚重的帘幕,坐到了宋凌云身边,开始换人哄,“哥……”
宋凌云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已经到了。”
宋普一听,扭头一看,才看见了他们这会儿已经拐到了一条更陡峭的山路,两马车宽的大道上,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则是悬崖,目测还有几里路的样子,宋普一惊,急道:“哥,你要是敢,我、我便与陛下共生死!”
宋凌云眼眸中寒光泠泠,“你竟糊涂至此!”
宋普缓和了口气,“哥,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我已经成人了,我所有的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才会有的,陛下待我很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必须的理由敢说出那两个字。”
宋凌云笑了起来,“我知道答案了,我与他你帮他是么?那你告诉他,我有谋反之心,让他杀了我如何?”
宋普:“……”
他又头皮发麻了,宋凌云此言,炸得他眼眶都红了,“哥,你何必如此?”
宋凌云看了他脸一眼,撇开视线,顿了一下才道:“我送你去外祖家修养,若是不答应,我会把握住这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