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可是知道恭王是什么德性的,因而也没有被他瞒过去,只压低声音,几乎用气音地问:“恭王和陛下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宋凌云觉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怪有意思的,唇角也不禁流露出点笑来。
宋普见他不说话,就笑,也急了,“你跟我说说,我又不说出去!”
宋凌云道:“有什么好说的?”
宋普说:“我就是好奇,好奇死了。”
宋凌云只好道:“就你看到的那样,陛下不喜恭王。”
宋普问:“就这样?”
宋凌云说:“就这样,你若是一心一意想要伺候陛下,就莫与恭王接触。”
宋普现在自然不会,但以后就说不准了,毕竟恭王造反也的确成功了。
宋普又用气音问:“你和恭王关系好吗?”
宋凌云微微拧眉,说:“我已是尽力避开他,毕竟你在陛下身边伺候,我不便与他交好。”
“这样啊。”宋普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毕竟他还怕澹台熠监视他,因而时刻谨言慎行。
宋普又道:“他和陛下长得蛮像的。”
若不是恭王眼型是圆润的桃花眼,也是琥珀色的浅色,便几乎和澹台熠长得一模一样了。
两个人都长得好看,看得出来皇室的基因有多好了。
宋凌云不欲在恭王这里多说什么,因而只顾沉默着吃饭。
清泉国寺的素斋做的很好 ,即使都是青菜萝卜豆腐,也做得十足的美味,宋普本也是无肉不欢的那种人,但现在吃这个素斋也吃得很起劲,吃了四碗饭,肚皮都撑圆了。
宋凌云在看佛经,宋普瞄了一眼,也没兴趣,正要起身回自己禅房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门。
宋凌云有所预料一般抬起头来,对宋普说:“你先回去。”
宋普打开门,果然是恭王,因为受了鞭刑,流了不少血,他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脸上带着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温和笑容,对宋普道:“阿普,你哥哥在吗?”
宋普道:“自然在的,恭王请进。”
他将房门打开,让恭王进来后,自己才退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在门口也能听到恭王十分温和的嗓音,这两兄弟声音都相差不大,不过恭王不徐不缓的声音宛如溪流一般,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人心。
宋普也没在门口偷听他们说什么,转身便回了自己房间。
只不过回到自己禅房,屁股都还没坐热,曹喜又过来请他了。
宋普赶紧喝了几口茶润喉,才和曹喜一块出门。
“陛下经常来国寺上香吗?”宋普忽然想到,问。
曹喜道:“陛下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宋普道:“没想到陛下竟这般虔诚礼佛。”
曹喜思及此,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种事情,他隐约有些猜测,但也不敢深想,怕想的多了,知道多了,脑袋也就没了。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些什么,便到了澹台熠禅房门口,曹喜为他打开房门,宋普走进禅房,看见澹台熠手里也拿了一本佛经在看。
宋普小声唤了一声:“陛下。”
澹台熠看见他,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宋卿,你来了。”
宋普道:“陛下这般虔诚礼佛,心中所求漫天诸佛想必都会听见陛下的心声。”
澹台熠道:“孤为佛祖塑了金身,又如此虔诚,也不求漫天诸佛都听孤的,只求佛祖能听见孤的诉求,满足孤的心愿。”
宋普笑了起来,“陛下放心,一定会的。”
只不过他居然也会信佛礼佛,真是让他吃惊。
佛教以慈悲为怀,又不提倡杀生,这些澹台熠可都没有。
不过他是不敢质疑的。
澹台熠放下佛经,道:“这几日孤又做了几个好梦,想必佛祖已听见孤的诉求了。”
他一边说着,唇角翘起,露出了一丝真心实意的微笑。
宋普道:“恭喜陛下,心想事成。”
澹台熠笑道:“宋卿过来坐。”
宋普坐到了对面,澹台熠要给他沏茶,惊得宋普赶紧伸手抢过了茶壶,道:“怎敢劳烦陛下,臣来就好。”
说完,给澹台熠沏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沏了一杯。
澹台熠端起热茶,只垂眼看着,没喝,“宋卿今日看见恭王,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宋普心里一跳,道:“臣往日竟是从未见过恭王殿下,如今一见,却是感觉恭王相貌不如陛下出色,连身量都不如,实在看不出来有何处能比得上陛下。”
澹台熠笑了起来,“人人都道孤恶鬼模样,唯孤那弟弟是端方君子,温良如玉。宋卿你说,一对兄弟,怎能相差如此之大?”
宋普义正言辞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听信他人谣传,群众是盲从的,智商也都是由最低的那个人决定的,因而人一多,就容易犯蠢,但就臣而言,陛下简直比恭王殿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陛下犹如日月一般光芒万丈,恭王顶多就只有这么一点——”他比了一个指甲盖,“就这么一点的萤火之光,又何曾比得上陛下!”
澹台熠道:“孤不会听他人谣言,但凡传谣之人,皆被孤剐了,孤自然也未曾将恭王放在心上,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宋普:“……”
澹台熠忽然凑近过来,那双金眸宛如太阳一般熠熠生辉,“宋卿可不要怜惜恭王,我看宋卿惯爱为他人说情,若今日宋卿为恭王说情,孤会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