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毫无收获,姜悦失望而归。
其实,这样的结果在他们的预料中,可知道是一回事,但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最应该要失望的人却反过来安慰她说:“一切自有安排,不可强求,只能随缘!”
姜悦被突然变得佛系的沈宸逗笑,“沈总,你知道吗?我很惊讶你竟然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在我们看来,你是无所不能的,随缘两个字跟你从来都不搭边的。”
“等等,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沈宸疑惑道:“我记得,你上山时走的不是这条路。”
姜悦出了云隐寺的大门便沿着山路往回走,“不可能吧,这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啊,我怎么可能走错了。”
再说了这一路上,她也没看见有什么岔路。
爬山上来的时候,姜悦只顾着喘大气,哪还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所以她也没发现周边的景物哪有不对劲的。但很快她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沈总,刚刚走在咱们前面的那几个人呢?我们明明紧跟在他们身后,最多只有几步之遥,怎么这一转眼就不见他们了?”
姜悦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在和沈宸说话时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隐藏着看不见的岔道。
“我敢肯定,我们上山来时走的绝对不是这条路。”上山的时候,姜悦累得无暇顾及周围的风景,但沈宸却欣赏了一路。
他们来时是泥泞的山道,周边是参差不齐的灌丛林。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脚下铺满了鹅卵石,小径两侧种满了香樟树,树下铺满了叫不名字来的花儿。
姜悦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确实不太像她来时走的路,“沈总,我好像真的走错路了。那我们现在是要往回走吗?”
沈宸抬头望向不知尽头是何处的蜿蜒小道,心生出一种不安感,“应该是不小心走了岔路,现在我们往回走吧,找到主干道,然后沿路下山。”
姜悦同意沈宸的说法,也说不上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邪乎感,立即转身往回走。
“施主,请留步!”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明明刚才没看见有人,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生生吓了一跳。她转身回头一看,在她几步之外站着一位身穿黄色道袍,肩上披着一方红色袈裟的僧人。
他天庭饱满,眉眼慈和,正笑眯眯地看着姜悦。
更让姜悦咂舌的是,刚才她明明看见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蜿蜒小道,然而现在展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片竹林,隐约能看见一座青砖灰瓦院落,自然是比不上云隐寺的金碧辉煌与庄严大气,但院落的斑驳是岁月的沉淀,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姜悦双手合十,对他弯腰致礼,“大师,请问你是?”
眼前老者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双眼并没有寻常老者的浑浊,相反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潭水,深邃而明亮,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姜悦知道,他肯定不是寻常人。
“贫僧法号明德。”老者微笑答道。
“明德大师,我不是故意打扰你清修的。”姜悦已经确定自己走错了地方,“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如有冒犯之处,请大师不要见怪。”
“施主能到这里来,缘分使然。”明德大师道:“数十年来,能进我云竹阁的屈指可数,所以施主是有缘之人。”
“为什么是我?”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姜悦都不信佛,所以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与佛结缘。
明德大师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施主乃是重来之人,本来就是天赐的福泽。”
“重来之人”四个字让姜悦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明德大师,他竟然能一眼就看穿她是重来之人。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他就是她和沈宸要找的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姜悦激动得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明德大师你……你都知道?”
明德大师点点头,“今日你我有缘相见,我赠你十二个字,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活好当下!”
姜悦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既然老天爷厚爱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弥补上一辈子的遗憾。”
明德大师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对了明德大师,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姜悦把手腕上的佛珠解下来递给他,“明德你既然能看出我是重来之人,想必也能看出这佛珠的不同寻常。”
明德大师虔诚地接过姜悦递过来的佛珠,“此佛珠有灵性,能助你逢凶化吉。”
姜悦的生命之所以能重来,与这颗佛珠有莫大的联系,只是这其中的缘由谁也说不清道不楚。
姜悦直挑明说:“明德大师,我想你肯定能看出来我朋友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颗佛珠,所以恳请明德大师您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他走出困境,灵魂回归本体?”
明德大师把佛珠交还到姜悦的手里,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微笑的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施主,你不必过于忧虑,因为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老天爷自有安排。”
姜悦当然也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但她确实想帮沈宸脱离目前的困境,还他一个灿烂璀璨的人生,“明德大师,实不相瞒您说,我们这一次过来是特意来寻您的。所以请您帮忙解惑,姜悦不胜感激!”
明德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浅笑道:“佛说,生即死死即生。”
生即死,死即生?
姜悦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明德大师,我不太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逃离困境回归本体?”
明德大师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施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还不等姜悦开口说话,她只觉得眼前一暗,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哪还有什么身穿黄色道袍肩上披着一方红色袈裟的老者,哪还有什么青砖灰瓦的古老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