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冀亲自包扎了香乳肉,又命人备了酒,准备拿去与武芙共饮。
曹公公一番提醒:“皇上是打算与武将军独享,最好晚些再去,若是被别的将领看到难免会在武将军身后多口舌,引起内部不和。”
胤冀转而望向曹公公,想了一下:“朕便晚些时候去。”
心池近来对刘九颇为上心,送衣送药接连不断,就连熟识刘九的老乡也难免不对此心生揣测,唯独刘九淡定如初。
武芙一眼便瞧出了心池的心意,只是刘九刚上将位,自然不能分心于儿女情长,于是武芙便只当没看破罢了。
月色初上,有繁星陪衬,武芙行走于营外,想起进展顺利的农事,不禁宛然一笑。没走多远,便在草坡上撞见咣当而至的胤冀,美酒飘香令人垂涎欲滴。
胤冀命人将美酒佳肴沿河岸摆开,香气撩人的乳肉瞬间勾起了武芙的食欲。
武芙拿起筷子,却被胤冀制止。
“你可知香乳肉的由来?”
武芙挑动眼眉,好奇地望向对面衣冠楚楚之人。
“我朝开国皇帝,也就是朕的远祖爷爷,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他们情投意合,在开国作战的艰苦条件下缔结了姻缘,成亲当日被围困在山中,恰巧有山民圈养了生猪,又极擅长炖香乳肉,故而香乳肉成了婚宴的主菜。这便是皇室后裔婚宴上必备香乳肉的由来。”
“哦,末将今日吃这香乳肉倒是可以沾沾孙雁的喜气哈,哦不,应改唤脱平王妃。”
胤冀麻利地着小刀划下肉片,再轻轻地放进对面碗里。
“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夹起一片移至嘴边,果然汁香浓郁,再入口慢嚼,果真美哉。武芙几口便将碗吃尽,又接过胤冀手里的刀,自己划起肉片,刀法又快又准,几下就将两人碗内装满。
胤冀不禁笑起来:“和将士们处久了,吃法吃态果然和一般女子相异,不知为何看的朕发乐。”
“以前陛下怎么没看出来我吃相难看。”
“不是难看,是相当难看。”
“此处没外人,何况今日是喜酒,得畅饮。”
举起金樽,朝胤冀碰了杯,迅速喝下。
望着对面欢饮之人,胤冀也是连杯下肚,待胃腔饱腹已经深夜。
武芙望着盯着自己的胤冀,不由自主地拍打起胤冀红的发烫的左脸。
“干嘛打我?!”
“这也叫打?”
兴许是喝的太过,早已君臣不分,拍的胤冀直叫疼。
胤冀红着脸说:“看一看而已,何必不让看。”
“哼,你又不是我夫君,干嘛让你看。”
眼见着摇摇晃晃快倒下了,胤冀连忙去扶,竟一头栽他肩上入睡了。
“你看你喝了多少啊,没想到这些年酒量居然涨了这么多,可别尿裤子。”
武芙抬起胳膊,朝空中挥手:“我是大将,自然能喝!”
“你知不知道,皇室还有一个规矩,只有发妻才能与帝王互切香乳肉吃食。”
武芙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摇晃。
胤冀突然感到肩头一热,一股酸味扑来,武芙居然趴在他肩上呕吐,还死死地抓着不放。
水面发出响声,伴随着男子大口的喘气声,河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引得侍卫纷纷拔剑。
此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赤裸的上半身看得众人发愣,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背阔肌强健有力。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出现在此?”
“回禀陛下,我乃刘九,深夜练武,刚才正在训练憋气潜泳,居然游到了这里,竟不知陛下与武将军也在此。”
胤冀仔细端详此人,果然是刘九。
这时武芙吐完也恢复了神智,从胤冀肩头上起来,喊道:“刘九,你来得正好,我喝醉了,走不了路,你扶我回去。”
刚下来没走几步,突然转过来叩首:“末将今日失态,请陛下勿记于心,来日末将定来谢罪。”
胤冀望着武芙:“你确定这样回去没问题?要不要朕的侍卫护送?”
“谢陛下好意,刘九能保护我。”
“请陛下放心,末将能保护好武将军。”
望着刘九开阔发达的胸膛,胤冀不由得皱了下眉,但也只能由他们去。
刘九将武芙扶进大营,迎面撞上心池:“心池将领,武将军就交给你了。”
心池接过武芙,二话没说上,就见刘九急匆匆走了。
“去哪里喝的酒?还喝这么多。”心池将她扶上床,替她脱掉了鞋和外套。
次日一早,武芙正睡得香,就被心池吵醒:“老大,昨晚和谁喝的酒?还醉成那样。”
武芙揉着酸胀的脑门:“我喝醉了?我是如何回来的?”
心池一把将毛巾扔进盆中:“我亲眼瞧见是刘九扶你回来的。”
武芙扑哧一笑:“我记起来了,昨晚正和陛下喝孙雁的喜酒,遇上半夜潜泳的刘九,是我让他帮我载回来的,谁没醉过?就你那酒量,哪回不是我把你抬回来的。”
心池面色软和了些:“真是这样?”
“嘿,本将军爱跟谁喝酒难道还得向你报告?”
“谁要管你跟谁喝酒?唯独跟刘九不行。”
“和刘九怎么就不行了?他是你谁呀?”武芙凑近她面孔。
“他,他。”
“哦我明白了。”
“不是,反正跟你说不清。”
正互怼间,刘九突然闯入,还带来了醒酒汤。
这突如其来的醒酒汤,瞬间又将空气冷凝。
心池端起水盆就往外走:“哼!”顺带看都没看刘九一眼。
“她怎么了?”刘九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是不是我不该这时候来?”
武芙正要从床上下来,看上去有些憔悴,刘九连忙上前去扶,触碰到了她的手又不自觉地缩回。
武芙朝他笑笑:“听心池说昨晚是你扶我回来的,喝的有点过已经不记得了,谢谢你!”
刘九递上醒酒汤:“这醒酒的汤得趁热喝。”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倒挺会关心人的,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和陛下面前?”
“睡不着,所以就在河里游泳,正练习憋气潜泳呢,根本没想到会遇到您和陛下,只是不曾知道将军和陛下的交情这么深。”
“呵呵。”武芙摆了摆手,“坐,眼下农事甚好,现已夏季,夜里睡觉短了,我在考虑适当安排夜训,也好随时待战,提升应急反应能力。你怎么看?或者有何好的建议?”
“其实我早就想策划夜训了,夏日以来我夜夜必去营外或是长跑,或是游泳,或是习武,身体倍感强健。因夏季睡眠短,加上蚊虫多,士兵们普遍睡不好,若能缩短休息时间而用来训练,不光身体得到了锻炼,而且还能提高睡眠质量。只是我担心会有人偷懒,宁愿闲着,不愿意吃苦。”
“这个好解决,适当奖惩便能提高积极性。日后多举办比武大赛、设定身体素质考核关。昨晚你好像没穿上衣吧?”
“武将军为何提这个?”
武芙咽了下口水:“你的肌肉线条十分耐看,何不举办一场肌肉身材大赛?”
刘九腼腆地笑笑:“不妥吧。”
“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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