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总字数为:1609356个
访簧俦蝗俗沧诺ㄗ哟罨埃泻⒆哟髯趴谡郑佳劾锒夹醋拧安辉迹晃⑿牛挥玫缁啊钡牧枥骼涞br
瞳底却映着午后有点慵懒和暖的日光。
靳林琨总算想明白了他们家男朋友的“睡到自然醒,大吃一顿,开黑”是怎么回事。
他站了一会儿,把于笙的视线盛进眼睛里,唇角止不住地扬起来,放下东西过去:“怎么跑过来了,睡好了没有?”
也不知道于笙都带了什么东西,一整个书包,里面居然塞得满满当当。
靳林琨研究了一会儿,于笙已经拉开外层的拉链,顺手把闷得不行的口罩摘了一边:“挺好,你们学校人怎么这么多?”
三中的规模已经不算小,但也没弄出过这么声势浩大的架势。省示范的学生塞进教室里还不显,这么浩浩荡荡从学校领出来,找人都得凭缘分。
于笙问了几次路,被围观得实在不习惯,中途又去路边的超市买了个口罩,终于顺利找了过来。
靳林琨笑了笑,帮他扶着自行车,把挂在小朋友耳朵上的口罩摘下来:“是挺多。”
省示范管得严,于笙原本还挺注意,不怎么跟他在外面太出格,但靳林琨显然没有要避着人的意思。
正大光明的,很骄傲地拉着他。谁来问都要仔仔细细给人家介绍一遍,不听完都不行。
烦人得很。
这两个人只要在一块儿,就莫名有种别人都参与不进来的气场。别的班好奇围观的居多,他们班已经难过得飞快退散:“老师,我们申请换一个位置休息……”
“可这个位置是学校规定的。”老师还有点犹豫,“去别的地方,一会儿容易掉队。”
“老师,您看。”
他们班长语速飞快:“于同学给琨神拿了两包薯片,一包番茄的一包黄瓜的。现在是一罐旺仔牛奶,虽然我们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是这种幼稚的饮品,但接下来还有两瓶哇哈哈。”
语文课代表接过解说的工作:“那个饭盒,那不是一个一般的饭盒,里面装着咱们后街出品的最好的京酱肉丝。这个味道非常熟悉,只要用干豆腐卷起来一咬,就能尝到猪肉的鲜嫩Q弹,还有酱香包裹下肉类特有的香气……”
“……”
老师:“同学们,我们应当换一个地方,班长记一下路。”
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半路的学生们重新忍辱负重,拿起东西准备迁徙。
“还以为来不及取了。”
靳林琨找了个还算合适的地方,觉得两个人有点默契得过了头:“怎么知道我在他们家定了菜?”
于笙觉得这种事甚至用不着默契:“因为你填的是我的电话。”
……
靳林琨摸摸鼻尖,轻咳一声,从容地抬手准备去接饭盒。
还没碰上,于笙忽然拎着袋子往上提了提:“叫哥。”
靳林琨还没反应过来,哑然揉他脖颈:“好了,不闹,等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话音还没落,于笙已经把袋子背到了身后。
好朋友梁一凡的提醒忽然袭上心头,靳林琨张了张嘴,下意识往于笙依然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看了一眼。
小朋友挺认真,翻出手机点开记事本:“要是不叫,就不是一声哥能解决的事了。”
第一百零四章
有一就有二。
不能助长这种习惯。
当天晚上,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梁一凡同学对着视频,心情有点复杂:“琨神, 这就是你现在穿着这套可爱又熟悉的小熊睡衣的原因吗?”
省示范的远足在当晚结束,有人特意开了计步, 发现虽然直线距离折返只有三十公里,但因为道路过于曲折,实际走的距离几乎多了一半。
因为附近有条挺热闹的夜市, 靳林琨索性没跟着大家返程, 领着没听见他叫哥的小朋友吃了一整条街。
“然后为我们做出了证明。”岑瑞总结,“用好吃的贿赂另一半是没有用的。”
哪怕因为逛得时间太晚,回去不好打车, 特意在外面找了家酒店,也依然没能躲过于笙书包里背着的小熊睡衣。
靳林琨看得很开:“没关系, 今天温度低, 穿着正好, 这件衣服的舒适度很高……”
丁争佼总觉得他的坐姿奇怪,研究了半天,终于看出点端倪:“琨神, 你的屁股为什么紧紧地贴着靠背椅?”
靳林琨:“……”
[微信有风险,改名需谨慎]退出了群视频。
于笙从浴室里出来,某个穿着睡衣的人还牢牢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要有和椅子融为一体的趋势。
“人生苦短。”靳林琨朝他张开手臂, 试图给他们家小朋友一个补偿的拥抱,“每个人都应当有一次知错就改的机会。”
于笙绷了下嘴角, 把弧度按下去:“晚了。”
靳林琨轻咳一声:“这套衣服的尾巴比较短,不那么容易操作。”
于笙不挑:“没事,过来。”
谈判失败。
日常的小型身手交流活动再一次爆发。
靳林琨眼疾手快,及时张开手臂,圈住了还揪着自己领子的男朋友:“等一等,我们讨论一下,我相信事情还会有其他的发展方向……”
他说话拖延着时间,手臂趁机往怀里收进来,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想象里的力道。
靳林琨扬扬眉,视线落下来。
小朋友靠在他肩膀上,好像在出什么神。
靳林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于笙其实也没在想什么。
就是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夏令营的时候,靳林琨遇着的那点烂事拖了一年,到底还是因缘巧合,被直接翻了出来。
后来靳林琨说想出去随便走走。
再后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半夜打不着车,只能定了个酒店。
靳林琨也想起来了这么一回事,没忍住笑了:“那时候你答应的,借我抱,反正不会少一块儿肉。”
在酒店里,他还问过于笙想考那所大学,甚至还想过要估着分考,两个人上同一所学校。
那时候其实还不明白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人找到了。
好不容易找着了,认定了就是他了,所以不论怎么都得好好地、以一辈子为目标地把人守在目之所及的地方。
……结果让他们家小朋友训了一顿。
才过了大半年,小朋友就把分数提到了最前排,不光想去哪个学校就能去哪个,甚至还能冲省状元。
靳林琨拢了拢手臂。
于笙也没动,让他这么抱着,抬起头看他。
男孩子的气质本来就冷,平时手也凉,这会儿刚冲完热水澡,抱在怀里格外暖和。
瞳光清湛,盈着他的影子。
靳林琨扬起唇角,亲了亲男朋友的额头:“加油。”
他自己其实也觉得这种鼓励有点老套,但是想了一圈,又觉得好像找不到什么能更贴切的说法。
他们可以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去更高的,视野更好的地方。
加油往前跑。
于笙在他肩头靠了一会儿:“哥。”
“在。”靳林琨低头,“怎么了?”
根据男朋友平时的习惯,靳林琨看了看时间,反手去摸手机:“梁一凡他们学校老师把标准答案总结出来了,还根据一模出了几套变形题,歇一会儿,咱们两个一起做……”
话音还没落,于笙已经抓着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头顶上。
还有点儿潮气的头发,比全干的时候要软上一点儿,挺服帖地贴在掌心。
靳林琨胸口忽然软得不行,笑了笑,轻轻揉了一会儿小朋友的脑袋。俯下肩膀刚想说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
趁着他放松了警惕,胳膊又被架着无暇防守,主动要求摸头的小朋友已经看准时机及时出手。
异常精准地,一把薅住了他的尾巴。
愉快的远足在同学们的复习生活里冒了个头,就又被繁重的学习任务彻底淹没。
一模过后,时间就开始过得飞快。
越是临近高考越紧张,老师们不光抓学习,也开始越来越留意学生们的心态。
喊了一年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口号都被收起来,变成了“调整心态、轻装上阵、迎接高考”。
“正常。你们听说过吗,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不理你其实是值得高兴的。”
班长理解大家的这种感觉,举例说明:“一旦医生开始对你嘘寒问暖,一会儿过来看你一趟,那你就得多考虑考虑了。”
“就是这个感觉。”姚强点头,“你们知道多恐怖吗,数学老师今天居然对我笑。”
段磊趴在桌子上:“这算什么,我昨天忘写英语作业了,暴秦居然跟我说不要紧,今天补上就行了。”
体委反应比他们迟钝一点:“不至于吧?我觉得老师们还跟以前一样啊,我今天迟到还被主任狂追三十米……”
话没说完,教育处主任的身影就在门口悄然闪现,往屋里看了一圈。
然后又进来开了扇窗户,把风扇转速调高了一档,背着手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体委:“……”
老贺进门的时候,发现一群人互相拥抱着嘤成一片,忍不住好奇:“他们在难过什么呢?”
“不知道。”学委帮他抱着今天要讲评的卷子,推推眼镜,“可能是在缅怀大家逝去的青春吧。”
青春还在,只有同学们的发际线在肆意飞扬。
夏天的气息一天比一天明朗,天气鲜明地重新热起来,高考和毕业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近。
通知照毕业照的时候,班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就照毕业照了?不是还没毕业呢吗?”
“现在照是合理的。”
学委帮同学们分析:“你想,要是现在不照,等考完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
有理有据。
同学们抓紧时间,趁着还能笑得出来,早早赶到学校,列队到了后墙边上的小花园。
三中能取景的地方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适合照相的地方。
小花园的视野好,不光能看见他们学校的几个标志性雕塑,还能照见陪伴了他们一年的高三楼。
老贺特意穿了身西服,精精神神打着领带,一改平时端着保温杯听八卦的造型,甚至还能隐约看出点年轻时候的风范。
“快点快点,人不是齐了吗,还等谁呢?”
摄像师是专门请来的,要照的班级不少。他们教育处主任看着表,一边张罗安排:“站得紧一点,班干部蹲前面!前两天迟到那个,你拉链拉那么靠下干什么?拉上去拉上去!”
集体照要穿校服,他们体委还特意在里面衬了件衬衫,闻言还有点惋惜,重新拉好拉链:“这样我不就泯然众人了吗。”
“你连这个词都知道。”学委有点诧异,忍不住回头,“从哪儿学的?”
体委挺自豪:“写情书啊,老贺说我已经能出师了。”
学委:“……”
他们几个偷偷讨论过,体委将来要是找不着媳妇,老贺可能至少要占五成的责任。
班长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情书能用上泯然众人,摸摸下巴:“现在看来,老贺的责任已经有七成了。”
明明名单都到齐了,这群学生偏偏迟迟不开始。教育处主任有点着急,频频看着手表:“磨蹭什么?动作快――你们能不能亲密一点儿?留那么大空是给我站的吗?”
别人也就算了,于笙边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的空。
教育处主任倒是知道于笙在这群小崽子们中间威望颇高,但也看不惯这种连拍毕业照都要疏远友好善良无辜同学的行为,皱着眉看了一圈,刚想点个人站过去,一群学生忽然热闹起来:“来了来了……”
摄影师有点茫然,也跟着抬头。
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三中学子们的后墙上,穿着黑衬衫的男生高挑,攥着栏杆做了个引体向上,把自己干脆利落地拎上了围墙。
毕业照洗出来展览,七班当之无愧地吸引了最多的视线。
他们班体委拿着照片,仔仔细细扒着找了一圈,也没能看出自己帅气的衬衫,满心失落地把合影往书里一塞:“现在的我又失去了一个和我将来的女朋友讲故事的机会……”
“别乱扔,保存好。”班长把合影拿出来,挺神秘地压低声音,“这张合影的价值你想象不到。”
体委茫然:“为什么?”
学委拿着合影,悄声补充:“因为这上面很可能出现咱们市今年的文理科状元。”
……
体委霍然振作,乐颠颠捧着照片,去补觉刚睡醒的于笙桌边,要到了他们笙哥的亲手签名。
今年夏天的天气一直不错。
三中也是考点,高考要封考场,六月的课没上几天就要放假,直接放到最后开考。
最后一个晚自习,没一个班在学习,都坐在一块儿说话。
老贺把准考证发下去,还和平时一样,笑眯眯捧着茶杯坐在边上,听这群学生们天南地北地胡侃。
“想考出去。”
班长平时咬死了不肯说志愿,这会儿枕着胳膊,椅子往后晃了晃:“怕考不好,怕配不上这一年。”
体委搓了搓脸,深吸口气:“怕发挥不好,真怕。”
学委手里拿这张算草纸,有一下没一下地折,头一回没接下茬,安安静静听着他们说。
姚强的成绩被盯着提了五十来分,几次模拟都正好卡在想去的学校体育生特招线上,忍不住感慨:“还能在咱们学校考就好了,摸着我们熟悉的破木头桌子,肯定不紧张……”
“扯淡。”老贺听到这儿,忽然放下杯子插话:“我当初就在咱们学校考的,紧张得我当时答英语,满脑子都在循环播放东方红。”
……
一群人愣了半天,还是很不给班主任面子地笑成了一片。
高考是件挺神奇的事。
哪怕在步入大学后再回头看,会意识到当初以为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挑战其实并不能决定一切,但当时的紧张和期待,悸动和忐忑,都会异常深刻地印在记忆里。
就像是场长跑,终于到了最后的冲刺。
肺里全是血腥气,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一步一挣扎地往终点拼尽力气地冲。
“老师。”班长忍不住提议,“要不咱们去跑跑步吧。”
已经有好几个班去操场跑步发泄了,一边发泄一边喊着要上的大学目标,看起来就非常的振奋人心。
但老贺显然不太喜欢这种方法:“不去,太累。”
班长:“……”
班长转向窗边,试图征求班里第二说得算的人的意见:“笙哥?”
于笙拒绝:“不喊,丢人。”
……
班长伤心地坐回了位置上。
其实方法本身是很有效的,也确实能提起斗志。
可惜七班同学们普遍对这个方法兴趣不高,除了体委活跃地举手表示能跑二十圈,剩下的人都在班长殷殷的注视下左顾右盼地聊起了天:“今天天气真好……”
绕了一圈,跑步计划遗憾夭折。
老贺觉得在这种时候,同学们可能确实需要一点发泄的途径:“要不你们把手机拿出来,搁在桌子上玩吧。”
班长眼睛亮了亮:“学校不管了吗?”
“管啊。”老贺点点头,“一会儿主任点名,你们体会一下那个时候的紧张,高考最多也就这个程度了。”
……
这天到这就彻底聊不下去了。
虽然最后一次座谈会东拉西扯的毫无主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晚自习时间结束,同学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居然真觉得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回家都好好睡觉。”
生活委员已经考过了一年,比大家都有经验:“早上买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油条的其中一根代表1,另一根拧成阿拉伯数字5的形状,加上豆浆摆成一排,心要诚……”
姚强忍不住举手:“这个方法你之前试过吗?”
生活委员非常坦诚:“试过,我最后的总分果然是一百五。”
“……”
众人毅然抛弃了生活委员的高考小妙招。
虽然平时都对学校这儿嫌弃那儿不满,但真要出门,一群人都莫名有点迈不开步子。
明明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半个班的人依然堵在门口,谁都不想往外走。
“老贺干什么呢?”
站在外面的人回头往班里踮着脚看:“写板书?给咱们留言吗?”
“应该不是。”前面的也跟着看,“我看见吾了,我觉得是句必背古诗词。”
体委思维发散得很开:“会不会是老贺其实真的会夜观星象,猜到了高考默写考哪一句……”
于笙坐在桌子上,没急着走,跟来接人顺便旁听了个座谈会的靳林琨一起看着黑板。
受到体委奇思妙想的启发,一群人呼啦啦跟着涌回来,飞快坐好。
老贺一点儿也不着急,还在黑板上不紧不慢地写。
体委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尽――尽吾志也,这句我好像看过,是用背的吗?完了我得赶紧回去背――”
……
他的话音忽然顿了顿。
老贺写完最后一个字,从黑板前让开,笑眯眯转回来。
他到最后也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着那个不离手的茶杯,视线很认真地落在每个学生的身上。
黑板上只有两行粉笔字,笔锋遒劲,写得格外清晰。
――尽吾志,得其所。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第一百零五章
高考头两天, 靳先生跟黎女士特意赶了回来。
“怎么就是添乱了。”
黎女士拎着行李,对儿子的说法挺不满意:“我们就不能专门回来给你们俩定外卖吗?”
靳家就没有做饭的基因, 靳先生跟黎女士都天生不是这块料,真挑战自我进了厨房, 靳林琨都不敢让于笙吃做出来的不明物质。
毕竟小朋友每次对待他爸妈给的东西都有点认真得过了头。
如果让黎女士下厨,于笙是真有可能把鸡翅烤成的碳吃下去。
“我来做就行。”
于笙觉得就是高个考,犯不上这么紧张, 扯着靳林琨:“叔叔阿姨难得回来一次, 好好休息休息。”
……
就是高个考。
靳林琨觉得小朋友再跟他这么下去,说不定也会被人套麻袋。
“梁一凡他们都开始烧香拜佛了,咱们也得配合一点。”
靳林琨拿了只冰棒回卧室, 拍了拍于笙的肩膀:“也给爸妈一个贡献力量的机会。”
夏令营一群人都在紧张地备考,靳林琨憋了好几天没发朋友圈, 连前两天揪着了于笙恐龙睡衣的尾巴都没跟好朋友梁一凡分享。
“分享也没用。”于笙戳破现实, “他们都把暂时你拉黑了, 说等高考出完分大家还是朋友。”
靳林琨:“……”
靳林琨不信邪地拿起手机,给几个好朋友发了消息。
眼熟的灰色提示又一次跳出来,靳林琨有点想不通:“我要是忽然在朋友圈预测今年高考题呢?”
岑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于笙摸过手机,点开给他念:“押题不能淫,资料不能移,重点不能屈。”
毕竟高考在即, 复习已经在其次,心态最重要。
夏令营的同学们宁肯自力更生, 寂寞地埋首知识的海洋,也绝不肯给他们琨神留下半点可能出现在朋友圈里的机会。
靳林琨挺遗憾,掰开一半冰棒给他,凑过来一块儿看夏令营众人的诀别书。
这人刚去冲了个澡,衣服也没好好穿,衬衫就只松松系了几颗扣子。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肩膀贴近了,能闻到干净的沐浴露和洗衣液的香气。
于笙没忍住皱了皱眉,提醒他:“门开着。”
靳林琨点头:“通通风,老开空调容易感冒。”
“……”于笙把人从肩膀上拎起来,“叔叔阿姨在呢。”
靳林琨愣了下,才想起来小朋友还不知道这件事。
黎女士大包大揽,号称这件事交给他,回来跟他男朋友谈。结果拖到现在,居然还没找过于笙。
“等我一下。”靳林琨叼着冰棒,揉揉男朋友的脑袋,“马上回来。”
靳林琨转进了自家爸妈卧室。
“我紧张不行吗?”黎女士越来越看不惯这个沉不住气的儿子,“这么大的事,不得准备一下?”
靳先生刚在纸上画完横线,推推眼镜补充:“我们在打草稿,你会削铅笔吗?”
靳林琨:“……”
靳林琨觉得,当初跟于笙挑明的时候,告白还得打个草稿的习惯可能确实不能怪他。
夫妻俩讨论了一会儿了,靳先生其实想了好几个开头,比如“听说你收留了我们家儿子”、“感谢你愿意给我们的儿子一口饭”或者“你好,我是你爸爸”。
但是都觉得又不太合适。
“他会不喜欢我们这样的爸爸妈妈吗?”
面对着好不容易拐回来的小朋友,黎女士头一回有点紧张,拉着靳林琨提前打听:“当父母的是不是应该更慈祥一点?”
靳林琨:“……”
靳林琨:“妈,提醒您一句,您跟我爸可能在这件事上比我有经验。”
黎女士有点遗憾,扔开了儿子的手。
于笙的成长经历和普通家庭不太一样,他们听靳林琨简单提过,哪怕刻意含糊掠过的内容,也多少能想像得出。
可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反而更紧张。
“他已经有不是那么称职的父母了。”
靳先生放下手里的铅笔头:“所以我们想,在他愿意重新选择融入一个家庭的时候,我们应当给他最好的。”
……
靳林琨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看着父母格外认真的神色,终于彻底放了心。
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研究了半天,好不容易稍微拟了个三个人谁也不嫌弃的草稿。
“凑合吧。”黎女士其实还有点不满意,但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你们两个也正式一点,不准掉链子……”
她一边交代着,一边站起来往梳妆台走,还想再调整一下妆容,脚步忽然停住。
“怎么了?”靳先生跟着站起来,“你的隔离在上面那层,妆前乳也在那――”
他的话也跟着顿了顿。
靳林琨进来的时候急,只随手带上了门,转过来才看见门原来半掩着。
男孩子穿着件T恤,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整个人都快红透了,浓长的眼睫低低压着,看不清瞳色,肩背笔挺得像是杆标枪。
靳林琨倏地起身,快步过去:“怎么过来了?来,爸妈想跟你说话,没事的……”
他的手腕隐约一疼。
低下头,小朋友本能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指节有点泛白。
“没事的啊。”
靳林琨微哑,由他攥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抬头,听话。”
于笙动了动,跟着他抬起头。
他找过来,其实只是因为靳林琨出来的时间有点长,说不定被靳先生跟黎女士直接扔出了家门。
两个人的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什么准备都做过,也想过万一靳父靳母不同意要怎么办,但还没想过这种可能。
他还没想过这种可能。
“好好考虑,别就答应了。”
靳林琨压低声音,拉着于笙给他提醒:“我怀疑我爸妈就是想找个会做饭的回家。”
于笙心跳还快,脸色也隐约发白,听见他的话,嘴角跟着扬了扬。
黎女士很不给儿子面子:“出去,有你什么事?”
靳林琨被靳先生跟黎女士扔出了卧室门。
于笙本能地回头,看着踉跄站稳的男朋友朝着他挺悲壮地挥手,还没回过神,靳先生已经有点紧张地清了清喉咙:“你好,我是你爸爸。”
……
提前准备好的草稿还是没能用上。
在饲养亲生儿子的十来年里,靳先生和黎女士都没能积累下来多少真正当父母的经验,这会儿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哄新领回来的小朋友:“别听他胡扯,我们真不是因为你会做饭……”
于笙被拉着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听着,没忍住跟着笑了。
男孩子坐得板正,肩背都微微绷着。
耳朵还红,嘴角一点点放松下来,又跟着悄悄抿起一点儿弧度。
乖得人心里软成一片。
“我们和我们的儿子都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带回家。”
黎女士看着他,眼睛弯了弯,伸手轻轻揉他脑袋:“你愿意跟我们做一家人吗?”
有了当父母的主动帮忙定外卖,考试的内容又都复习得差不多,最后备考的两天于笙跟靳林琨比之前还闲了不少。
临考前一天的晚上,一直不怎么把高考当回事的于笙也难得的有了点紧张。
“够用,没问题。”
靳林琨按照男朋友的要求,检查了准考证涂卡笔,看着于笙认认真真给他的钢笔灌墨水:“放心吧,一定好好考。”
于笙抽了张纸,擦干净笔身上的墨水:“多打点好,省得高考作文再出一次名。”
靳林琨轻咳一声,试图解释:“只是个意外……”
三模的时候,他一时大意,钢笔的墨水没打够。
换了思维正常的普通人,这时候都会换笔,或者跟邻座接一支,但靳林琨没有。
靳林琨通过平时钢笔书写量和对墨水的消耗,折合在墨管里下降的速度,最后换算出了作文最合适的书写字数,精确地把墨水控制到了写完最后一行字。
三模考完,逐渐褪色的作文就在全省范围内都出了次名。
虽然没有公布考生姓名,但眼熟的字体还是异常容易辨认。夏令营的好朋友们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机会,每个人都截图过来问候了一遍,发发发发地笑了一整个屏幕。
“这次一定不会。”靳林琨提前保证,“这次我带墨水去。”
于笙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从自己的考试袋里抽了支中性笔递给他。
靳林琨:“……”
这个思路也是他没能想到的。
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又把该准备的东西对了一遍。
时间还早,吃过了饭又不用复习,谁都还都没什么睡意。
“打一局游戏?”靳林琨试着提议,“听说临考前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能坐地吃鸡。”
于笙想都不想拒绝:“你的消消乐打到最顶层了?”
靳林琨张了张嘴,摸摸鼻尖:“还没有,但是――”
于笙:“连村长都没救出来,你还有闲心吃鸡?”
……
靳林琨居然觉得男朋友的灵魂质问很有道理。
作为一款以营救村长为背景的游戏,已经更新到了千把关,到现在还在持续每周更新,靳林琨其实觉得制作方其实已经把藤蔓顶端的村长给忘了。
但打游戏就要有责任心。
靳林琨撑着胳膊坐起来,准备再为说不定已经在藤蔓顶上风干的村长尽一份力。
于笙看着他浪费了半天精力瓶,阖上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神。
今天晚上下了点雨,外面的空气好得不行。
他们没开空调,带着点泥土气息的清新夜风从窗外拂进来,一点儿都没有夏夜的闷热。
于笙枕着胳膊,意识被清凉温柔的夜风裹有点儿模糊的时候,嘴唇上忽然被温软触感碰了碰。
这人打个益智游戏应该用不着汲取力量,于笙睁开眼睛:“干什么?”
“没什么。”靳林琨笑了笑,“就是觉得好。”
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这种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知道身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的感觉。
好像有往任何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的底气。
他什么都没说,于笙又好像什么都听懂了,仰头看着天花板,跟着抬起嘴角。
命运有时候挺神奇。
有很多转折都出现在最不经意的角落,就像他那天被电话叫醒,出门买了豆浆包子的时候,也不会想到那天他会再一次遇着一个人。
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不光把他诳进了夏令营,还很顺杆爬地跟他成了室友,以理科生的身份怼上门给他这个文科生当起了家教。
甚至还带着他回了家。
靳林琨靠在床头,碰碰他的手背:“祝我一下?”
于笙没忍住,挑了挑嘴角:“你考试差点迟到,答题卡差点没涂,作文差点跑题。”
“耍赖了啊,都是差一点。”
靳林琨对男朋友的要求还挺高:“有惊无险,一点儿都不刺激。”
于笙扬扬眉。
靳林琨仗着明天就要高考,顶不怕小朋友动手,唇角压都压不住地扬起来,非常嚣张:“有没有难度大点的?”
……
要高考。
于笙揉了揉手腕,耐着性子满足他的愿望:“监9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