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刚刚好

    乡下简陋破旧的平板房里,僵硬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人,她身上盖着厚厚这家里唯一的棉被,而现在明明是大夏天。
    短发少女穿着洗得泛白的旧衣服,光着脚丫站在潮湿的地板上,一勺一勺喂老人吃药,过后她在细细的给老人擦嘴。
    老人安心睡觉后,短发少女才打开课本,挑着灯复习今天在学校学过的东西,唯有知识,学到了,才真的属于自己的。
    她记得那天,复习功课后,眯了一小会的奶奶在醒来后,把她叫到跟前,艰难开口道:“琳儿,奶奶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上留着跟他一样的血,答应奶奶,将来你若有能力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要照顾他。”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但到底是老乔家唯一的儿子,这能苦了这个孩子,但
    少女有不好的预感,她的奶奶病了这么久,从来没主动说过这些,少女除了紧紧抓着她那枯瘦的手含泪答应后,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还能说什么。
    “我会的,我会的,奶奶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你还没看到琳儿结婚生子呢。”
    奶奶笑了,不在看着少女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感叹道:“我的琳儿是个好孩子,蔡老头说过的,一定会大富大贵嫁到一个好人家的,琳儿加油。”
    蔡老头是他们乡下出了名准的老半仙,他说什么都能中,当乡下每个孩子长得差不多时,父母都喜欢把孩子带到老人面前让他看看。
    少女看着自己奶奶说完这些类似遗言的话平静地睡着了,少女松了口气,抚摸着老人的手,站在床边低咛:“奶奶”
    现在的少女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位优秀的女性,她此时站在阳台外,任由清风吹动她的长发。
    除了当年临终前的答应,还有就是她在十岁那年险些溺水身亡,是她奶奶跳进水里把她救起,才会落下病根的。
    最后打破了沉默的是站在她身后的长发女子周絮莹,她问道:“你接下怎么办?”从乔家出来后
    “希希今晚我托在一个朋友家里,明天我会帮她找托儿所跟保姆,在新房子没有着落前,我会先带着她住酒店。”乔陌转身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认真同她们说起她接下来的打算,但结果是
    顾蔚笑火冒三丈从屋里从到阳台上揪着乔陌的衣领子,恼火与她面对面,咬牙切齿道:“乔陌你个混蛋,你真是,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她从她开始说接下来计划时她已经听不下去。
    这次周絮莹不拦着她,她也觉得乔陌需要好好自我反省,还到底有没有把她们当成好朋友,希希的干妈。
    她看着被突然生气的顾蔚笑吓愣的乔陌,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这次笑笑揍你,我不拦着,陌陌你有拿我们当朋友吗?”
    “抱歉,如果事情能自己解决,我不想麻烦到你们。”乔陌握着顾蔚笑的手对她们摇头。
    顾蔚笑可不是周絮莹,她可没自家老婆的温柔,快速松开拽衣领的手,对着乔陌白皙的脸蛋不留情地左右开弓。
    “蔚笑,疼疼疼。”突然的出手,没有防备的乔陌显然中招,疼得想掉眼泪。
    周絮莹见她喊疼连忙去拉开顾蔚笑,屈指弹了她的额头,示意她别胡闹了。
    乔陌觉得自己的脸颊一定红,顾蔚笑这个人出手一向不知道轻重。
    但她知道,她们是为了她好才会这么生气的,她们才是真正的朋友。
    就在她们拿乔陌没辙的同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咪,听听想要听故事。”
    一个胖嘟嘟的光着小脚丫,一手上抱着毛茸茸的粉色小猪娃娃,另一只手在揉未睁开眼睛的小胖墩,穿着宽大的睡衣托着地板,缓缓地向她们跑来。
    “顾听知,大晚上的你不乖乖在被窝睡觉,听什么故事?你欠揍吧你。”顾蔚笑冲着还迷糊的小胖墩挥拳。
    顾听知才不理她,直接要扑到周絮莹腿边,软糯糯道:“妈咪抱抱。”
    周絮莹把孩子抱起往屋子里走,同时横了顾蔚笑一眼,她瞬间乖乖闭嘴了,垂头丧气故作伤心,卖乖跑到她们身后,把她们母女揽进怀里。
    看到这一幕,乔陌不得不承认她有些羡慕她们,一家人圆圆满满,同时她想到今天下午在老大爷眼里,看到她们当时的样子,她们一家人也很圆满
    一家人,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乔陌突然猛得摇头,别开玩笑了,谁都不都不可信,除了工作。
    工作永远都不会被背叛她。
    乔陌觉得眼皮有些重,手掌至上而下狠狠地抹了把脸,看着在周絮莹怀里的小人儿,打起精神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点带听听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乔陌的话让周絮莹轻捅顾蔚笑,顾蔚笑轻轻地放开她,给她比了ok的手势转身回房,她起身进房去取东西。
    “陌陌,你等等,我们有东西要给你。”看着打算随顾蔚笑起身回客房休息的乔陌,周絮莹立马叫住了她。
    “什么?”乔陌坐了回去,疑惑地反问。
    接着只见顾蔚笑潇洒地拿出一份文件,一串钥匙搁茶几上,推到她面前挑眉道:“这个给你。”
    看着乔陌有些疑惑地拿去翻开,周絮莹笑着解释道:“我们刚好有个朋友去国外了,短时间不会回来的,她让我们帮她出租出去,而你刚刚好。”
    原本不想麻烦她们的乔陌在看到所在小区的地址后,瞬间清醒了不少“这个的地方是”她刚刚才去过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一直以来都帮助她的学姐,她除了对她们道:“谢谢你们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无以回报,学姐们真的帮了她很多,她真的不能在麻烦人家了。
    钱债易还,人情债却一直还不了,甚至是越欠越多。
    顾蔚笑拿乔陌的客气没责,连连摆手道:“不用,这个地方离你上班的地方不远,离希希的幼儿园也近,对了,你需要给希希请保姆吗?我这里有”人可以介绍给你。
    周絮莹拉了自家爱人一把,示意她别说了,乔陌什么都好,就是不想欠她们太多,可是自家爱人就是太热情了。
    这次换乔陌摆手,她微笑摇头道:“不用了,真的谢谢你们了,保姆的人选,我想我有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文件上写的地址,琢磨着,勾起了嘴角,她或许可以跟她好好谈谈
    她突然的微笑让顾蔚笑她们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乔陌不知道,她现在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迷人
    碧绿的房间,晨念水幽幽转醒,发现乔希同她睡在一个被窝里时,她可高兴了,这是不是以为她们以后要一起住了。
    念宝宝一直都知道,她的爸爸很爱妈咪,但不能这样下去,爸爸自己的幸福也很重要,所以她要替她的妈咪帮她爸爸一把。
    她相信变成星星的妈咪,也一定会支持她的决定。
    她爸爸一直以为她还小,不懂事,可是她都懂,她知道爸爸很爱妈咪,但妈咪已经变成星星了,而她爸爸却只能孤零零的
    乔希醒来时,发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充满喜悦,吓了她一跳,陌生的环境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在家里。
    对了,她昨天住在帅叔叔家。
    晨念水侧着身子,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呐,姐姐,我很喜欢你妈妈,你喜欢我爸爸吗?”她相信乔希一定会喜欢她“爸爸”
    乔希抱着小熊猫同样侧身盯着她,认真地回答:“喜欢。”她喜欢帅叔叔。
    而是她也很想要爸爸,像晨歆一样会把孩子举高高的爸爸。
    晨念水借机提议道:“我把爸爸分一半给你,你把妈妈分一半给我,这样我们就有爸爸妈妈了。”
    她们一个有“爸爸”一个有妈妈,凑到一起刚刚好。
    用岚微姑姑的话来说就互补。
    “好。”乔希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妈妈给卖了,如果能有爸爸的话,如果帅叔叔是她的爸爸的话
    在两个孩子的世界观里,长头发是妈妈,短头发是爸爸,就那么简单。
    晨念水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一只白白的小手伸到乔希面前,在小孩不解地眼神中灿烂地笑道:“那我们说好了,拉钩钩。”每次晨歆与她许下承诺都喜欢用拉钩钩。
    “拉钩钩?”乔希不懂,她好奇地看着晨念水,等她解释。
    晨念水利索地坐起来,拉过乔希的手,两只小拇指勾到一起,解释道:“爸爸说,拉钩钩就要遵守许下的承诺。”
    “拉钩钩。”乔希懂了,她愿意把妈妈分给念宝宝,就像念宝宝愿意把帅叔叔分她一样。
    两只小小的手拉起了钩钩,晨念水笑着,乔希也笑着:“拉钩上吊一百年,说话要算话,骗人是小狗。”
    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
    乔希笑道:“这样就是约定了吗?”她想收回手指时,晨念水另一只小手按住的,急忙道:“大拇指还要盖章呢。”然后两个小小的大拇指就这样按在了一起。
    约定成立的孩子们重新在躲进被窝里嬉闹起来
    就在她们玩得正开心时,她们身上的被单被人掀开了,只见晨歆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拎着她们的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你们还想在被窝赖到什么时候?”快迟到了,两个小宝贝们。
    晨念水做出四脚朝天的模样,对晨歆挤眉弄眼笑道:“爸爸,抱抱。”她要爸爸抱抱才起床。
    乔希虽然没有开口,但她也是一脸的期待,她相信有一天,她也会管帅叔叔叫“爸爸”的,等到爸爸妈妈真的结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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