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一边说着，一边把拐杖往地上敲，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显露出自己对牛二的死气急攻心的模样，似乎想要增强话语的可信度。
    齐沣熠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老头子哎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怎么可能是我们杀的人，明明是你把阿楠的爹给杀了，还想嫁祸到我们的头上。”
    齐沣熠不屑地嗤笑道：“老头。撒谎之前都不会检查一下自己。你看看你一身的鲜血。再看看你拐杖上的痕迹，谁是凶手？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李老既气愤又慌张，“阿楠，你可不能听他们挑拨离间，我一来就看到你爹的尸体就在这里了，但是他们几个就站在旁边人眼旁观。他们不是凶手，谁是凶手？我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救下你爹？所以，才染了一身的血。”
    李老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位玩家，转头又多用连哄带骗的语气跟阿楠说，“阿南，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呐，我年老体衰的，怎么杀的了你阿爹，
    “再说了，你是知道我的，我拿你当自己孙女疼！”李老打着感情牌，“之前牛二犯浑的时候，我可没少让翠娘接济你们姐弟！”
    阿楠似乎回忆起什么东西来了，她的眼睛逐渐由灰白色转向血红色，可她说的话却和他们一直谈论的牛二之死的凶手截然不同，“谁害死了阿童？”
    她想起了之前阿童也像这样躺在地上，冰冷地睡去，可是是谁害了他呢？那么乖、那么可爱的阿童，怎么会有人舍得害死他呢？
    第78章 副本“笼”三十二
    她一定要找到害死阿童的人，把他……碎尸万段！
    “到底是……谁……害了……阿童？”阿楠阴森森的话语伴着半夜的凉风，更让人觉得凉飕飕。
    李老心头一跳，该死的，怎么突然跳转到了阿童的话题上？
    苏祁虞瞬间发现了李老的心虚，他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向李老：“李老，你在慌什么？”
    齐沣熠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煽风点火道：“哟，李老啊，你慌了？不会真的小阿童是你杀的吧？”语气中是满满的质疑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齐沣熠总觉得，如今再看着李老头，总感觉他不是个好人，反而像个伪君子，像极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阿楠浑身的怒火朝李老而去，现在只有咬紧牙关，咬死了自己不是害死阿童的凶手，才能有一线生机。
    “真的……不是……我！”在阿楠的冰冷注视之下，李老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与他想象中坚定地说自己不是害死阿童的人的模样相距甚远。
    该死的，该死的，李老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为什么阿楠要成为怨灵，她就不能像她弟弟一样干净利落地死去吗？
    要是被她发现端倪，不，不会的，没有人会知道祭童背后有他的一份主意。
    李老的脸上冷汗越冒越多，他的思绪一团混乱，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紧张感了，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感觉，让他既忐忑，又愤怒。
    以及在内心深处，李老还涌现出一抹无力与不安，在失去怨灵之后，他就好像拔了牙齿的老虎一样，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了。
    求神？神明一般很少回应他的请求，除非……除非有大量的怨气作为供应，可是现在也是之前他也凑不齐供奉所需要的怨气啊！
    正当李老在内心不停地咒骂，怨天尤人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阿楠脸上的表情变得诡谲莫测，眼睛却像冰一样的冷，看他就跟看死人一样。
    阿楠用格外笃定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你，李爷爷，你那团怨灵提议，让翠娘想办法把孩子当祭童来平息村子里发生的诡异事！”
    阿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突然浮现，李老极其谄媚的语气，跟“它”说，“它”可以让翠娘想办法引导村里，用祭童祭祀来平息神的愤怒。这样“它”可以获得孩童的血肉。而神明可以获得怨气。
    可是他们被迫献祭的人呢？他们又何其无辜！
    阿楠有种莫名的笃定，这份记忆是真实的！在阿楠极致的平静下面掩藏着的是极致的愤怒与疯狂。
    “原来，我们一直尊敬的李爷爷，你，也参与到祭祀的祭品筹备！原来你也是害死阿童的凶手！”
    阿楠一边说着，一边将怨气所化的小手变得更长，硬生生地把牛二的腿给扯断了，鲜血喷涌而出，四处溅射。
    “不急，时间还用很长，我们之间的血债，可以慢慢的算。”
    苏祁虞和齐沣熠看到这一幕，不由想到之前李老虐杀牛二的场景，当时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情况就发生了逆转，牛二之女变成了向李老举起屠刀之人。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在混乱，没有正确秩序的世界，杀与被杀，从来都不是恒定。唉，他们在心里默默叹气，在游戏副本里待久了，就越想要回到蓝星，回到他们久别的家园，回到和平的、不要每天担心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被杀的环境中，
    如果能再次回到蓝星，他们再也不会抱怨这抱怨那，抱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在失去时他们才真正明白蓝星的好。
    双腿被扭断的李老正不停哀嚎着，“我的腿，我的腿……”
    听到阿楠说要慢慢算账后，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求求你了，阿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