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她，逐渐关上的办公室里，传来他们轻声细语的交谈。
    隔壁的休息室，并不是好地方，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办公室的光景。
    朱温苓非要让舒执聿吃她做的菜，用筷子把食物递到舒执聿嘴里。
    只能看到他们，听不到说了什么，反正吃完了后也不知舒执聿说了句什么，朱温苓就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画面刺心，她敛回视线，找了个背对着那边的位置坐下。
    再对着屏幕时，却脑袋一片空白。
    看到朱温苓进来的时候，她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她来舒氏是谈合作的。
    解释多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不解释，心底总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她双手撑着桌沿，坐得笔直，脑子里塞了很多东西却又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很快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朱温苓没走，舒执聿工作的时候她就坐在沙发上陪着。
    下午三点钟，霍青栀过去找舒执聿，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抬起手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朱温苓的撒娇声。
    “天底下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儿。”
    “确实难得。”舒执聿腔调平缓，带着几分柔意。
    朱温苓一笑，再度开口说，“你玩儿归玩儿，不许动真格的，什么时候你玩儿够了甩了她，我们就订婚。”
    字里行间没提霍青栀一个字，但霍青栀知道，他们口中那个玩儿归玩儿的对象，就是她。
    她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消散心尖儿上蔓延开的那股痛意。
    三年来，她没有深入地想过，舒执聿为什么跟她纠缠，也不敢想。
    她想过他们的关系撞破，她会害得他完美人生有了污点，会被人嘲笑。
    却唯独没有想过，他斯文之下的血骨里，是渣到彻头彻尾的败类。
    只是玩玩儿她而已？
    她唇腔里化开血腥味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朱温苓的笑容分外刺眼，“找阿聿谈工作啊？等会儿吧，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说完朱温苓出来后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她站在霍青栀旁边，上下打量着霍青栀，像打量一件货物，“阿聿被你迷住，我不觉得丢人，你长得确实好看，我看了都喜欢。”
    霍青栀耳根发烫，羞辱感在脚底升起，把她团团包裹住。
    她想走，但愣是抬不起脚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忍得下，他跟你玩玩吗？”朱温苓双手抱臂，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讽刺道，“因为就算没有我，你俩也不可能突破世俗在一起，苏家和舒家不允许有这样的丑闻发生，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大概就是一时图个刺激和新鲜，但你最好识趣一些，他玩儿够了要撤时——你可别缠着。”
    第95章 五千万的赔偿我管苏家要
    羞辱和警告，一并而来。
    朱温苓是个洒脱的人，卑鄙的手段不会用，但也不会委屈着自己。
    她甚至不需要霍青栀答应她，回答些什么，轻笑一声就走了。
    霍青栀站在原地眼眶发热，眼神没有聚焦。
    “苏少夫人。”肖烨的声音把她思绪拉扯回来，她回眸才看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
    舒执聿单手插兜站在那里，瞳仁黢黑一片深沉，面色如常地看着她。
    “舒总临时需要开个会，请您再回休息室稍等一会儿。”肖烨毕恭毕敬地颔首。
    霍青栀身形微动，让开位置目送他们匆匆往会议室走。
    她想过直接走，这个合作不要了。
    但倘若舒执聿真的要不死不休地玩儿，她硬气不起来。
    何况苏西也需要钱。
    她回到休息室，平复了一下心情，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地坐着等。
    一等就等到了下班前最后的十分钟。
    舒执聿回来了，她拿着东西起身就过去了。
    “希望你能把十分钟延长到半小时，加一下班我们把服装的事情全部敲定，我明天有事。”
    她在包里拿出笔和纸，垂着眼帘轻声说。
    舒执聿却是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找个地方吃饭，吃完了慢慢说。”
    霍青栀纹丝不动，“我晚上约了人，没时间。”
    “确定？”舒执聿面色不虞，“今晚谈不拢的话，明天起你就只能见缝插针的天天来，三个月内如果舒氏的员工服做不好，合作取消，五千万的赔偿款我会管苏家要。”
    他一下子就捏住了霍青栀的软肋，霍青栀抬起头看他，“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
    舒执聿眉尾一扬，“呵，你有五千万？”
    霍青栀沉默。
    “既然你约了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舒执聿眸光沉沉，穿好外套往外走。
    霍青栀收敛了东西赶忙跟上他，可他阔步流星走得很快，她一路小跑勉强在电梯口追上他。
    “我不约了。”她声音很小。
    “你请，地方你选。”舒执聿率先进入电梯。
    而霍青栀还在为他那句‘你请’而惊讶，他口味一向很刁钻，在外面用餐一顿下来就没超过五位数的。
    “你该不会以为，跟舒氏的合作能平白无故掉到你头上吧？”舒执聿挡了下自动合上的电梯门。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霍青栀埋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