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鱼霓裳的话，方明也是吓了一跳。他放慢车速，皱眉问道：“龙王大人死了？什么意思？”
    鱼霓裳淡淡道：“我猜的。”
    她重新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方明：“？？？”
    这就好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害得本龙王大人真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不过这片地方的大雨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不管是大雨还是大江大河，仿佛都处于失控状态。方明刚刚用龙气探知了一下，竟然感受不到任何龙气。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方明重新发动车子，慢慢驶下高速公路。
    他一边开车，一边向王虎问道：“虎哥，你们这里有龙王庙吗？”
    王虎摇摇头，憨笑道：“没有哩。俺们这里不兴龙王的。不过听俺爹说，以前这里的龙王大人是很灵验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龙王大人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可能是由于这些年每年都要发洪水的原因吧。大家都觉得龙王大人不管事，索性就不拜龙王了。”
    鱼霓裳睁开眼睛，叹息道：“龙王式微。不是龙王大人不管事儿，是龙王大人有心无力吧。”
    王虎笑道：“老板娘你说话真有意思。听着就好像你认识龙王大人一样。其实这些都是迷信，应该不作数的。”
    鱼霓裳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传音给方明说道：“龙王的人，正所谓强龙不要。就算是这里的龙王不作为，天灾比较厉害。但是这也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每个龙王大人都有各自的领地。越境插手其他龙王的事情，这是大忌。”
    方明耸耸肩膀：“我有数的。”
    鱼霓裳还不太放心，再度叮嘱道：“龙王大人，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件事情。咱们这次是为了招工来的。只要招工完成，你答应我马上回去好吗？”
    鱼霓裳难得一次在方明面前示弱。
    原先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蜃女圣女，此时竟然用恳请的眼神望着自己。
    方明只好点点头：“你放心。”
    车子驶下高速，朝着山区里驶去。正如王虎所言，这下了高速以后路况就变得极为糟糕。幸好大雨也慢慢停了，露出久违的太阳。
    王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山说道：“方老板，我们村就在那座山上翻过山，就能看到国外哩。”
    “不过国外没啥好看的。听说那里是一条玉脉，所以被挖得坑坑洼洼。”
    方明顺着王虎的目光望去。
    一条泥泞的小路蜿蜒而上，通往远处山顶。幸好自己开来的是硬派越野车。如果换做其他车子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趴窝了。
    王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用方言跟对方说了半天。而后王虎收起电话，对方明兴奋说道：“方老板，我爹已经做好饭在等我们哩。”
    方明笑道：“行。我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两辆车子如同钢铁猛兽，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虽然山路湿滑，但是越野车的四驱性能卓越，轻而易举就冲上山路。
    不过山路狭小。
    一边是靠山而建，另外一边则是万丈河谷。河谷中洪水呼啸着奔腾不息，看起来很是壮阔。
    饶是秦大学也是把手机直播收了起来，专心致志开车。
    四十多分钟后。
    一辆红色的悍马h1咆哮着冲上一处山坡。眼前一切顿时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村庄出现在面前。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村口停稳。
    王虎从车子跳下来。他看了眼村口，满脸狐疑说道：“奇怪。我爹说在村口等我们哩。怎么人不在呢？”
    方明笑道：“没事。不过虎哥，你们村里也不多啊。这大白天的，怎么看不到几个人？”
    王虎也是挠挠头，不解说道：“不知道啊。半个月前我出门打工，村里的人都还挺多的。难道这会儿大家都出去干活了？”
    他对方明等人抱歉说道：“方老板，我带你们先去我家吧。咱们先吃饭。车子就停在村口好了。村里路太小，开进开出都很不方便的。”
    方明点头笑笑：“行。”
    他跟秦大学说了一声，一行人迈步朝村子里走去。走进村子，总算遇到了几个村民，互相热情打了招呼。
    不过这几个村民年纪可都不小，至少有六七十岁了。
    其中一个村民把王虎拉到一旁，着急说道：“虎子啊，你赶紧回去啊。你媳妇在家……唉，你快回去吧。”
    王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又干啥了？”
    这个村民摇头说道：“我们也不好说哩。反正刚刚又听到你爹被骂了。”
    “谢谢二叔。我马上回去。”
    王虎深深皱起眉头，迈步加快速度朝家里走去。不远处是一栋破败的泥瓦房。瓦房年久失修，屋顶还盖了厚厚的茅草。
    一辆脏兮兮的摩托车停在屋子前面。
    王虎刚刚走进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怒骂声：“吃吃吃！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还挺会享受生活啊！一顿做六七个菜，你当是过年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小声辩解道：“今天虎子回来哩……”
    “他还有脸回来？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半毛钱都没寄回来！”
    “每天都捣鼓这些瓶瓶罐罐。你们就不能出去赚钱？别人都知道出门去挖玉石！”
    “摊上你们这个穷破烂光景的鸡窝，真是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阵劈哩啪啦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像是有东西被推到砸碎。
    果然，一阵老人咳嗽声传来。紧接着，老人虚弱说道：“你别弄这些……我都快烧制好了。”
    声音继续骂道：“烧烧烧！每天烧瓷，半毛钱也赚不到！”
    “葛翠芳，你干什么！”
    王虎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屋子里，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叉腰站在老人面前。在两人面前，是一堆半成品瓷器碎片。
    看起来是刚刚被女人砸碎的。
    方明看了地上的碎片，忍不住惋惜叹了口气。这些瓷器的品质相当不错。看成色，恐怕只比王虎送给自己的君子壶差一丁半点而已。
    如果拿给秦北望，至少又能卖个十几二十万。
    葛翠芳见到王虎突然出现，当下也是吓了一跳。她很快反应过来，冷哼道：“干什么？我来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