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节

    老爷也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给她读书,说什么红袖添香,无聊死了。
    有这闲,她还不如去摘些凤仙花染指甲,也不行,在孝期呢,不好染,那做两件小衣?
    万姨娘瞥向外面,忽见三姐弟进院,双眼腾地一亮,救星来了。
    她立即站起来冲到门口,激动地喊:“西儿回来了。”
    秦伯红手上的书掉了下来,往外看了一眼,真的是秦流西回来了,连忙端起茶坐着。
    “姨娘。”秦流西行了一礼。
    “哎,你可回来啦。”万姨娘热情得很,把秦流西弄得有些奇怪,她咋了?
    咳咳咳。
    屋内传来秦伯红的咳嗽声,提醒他还在呢。
    秦流西走了进来,容色浅淡,行了个礼:“您老安。”
    秦伯红眼皮一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请安,爹叫不出口就算了,一声父亲都叫不出来?
    “父亲都不会叫么。”秦伯红心生不快。
    秦流西可不会怕他,道:“十多年没叫过,不习惯。”
    “那我还是你老子!”
    “哦。”
    秦伯红被这态度气死了,道:“你去哪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闭关了。”
    秦伯红一噎,想起她的身份,算了,还是别自己找气受了,道:“既然回来,今晚吃个小家宴吧,你退下吧。”
    秦流西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就走。
    万姨娘连忙拉过她:“去我屋里坐坐。”
    两个小的也想跟着过去。
    秦伯红脸绿了,对两个儿子道:“你们随为父去书房,为父考究你们的课业。”
    秦明彦如丧考妣。
    秦明淳只恨自己干嘛傻不愣登的要跟着进来,在姨娘房里躲着不挺好?
    西屋,秦流西看着万姨娘往门外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关门,不禁嘴角一抽。
    防贼呢?
    “发生什么事了?”秦流西有些好奇,给彼此倒了一杯茶,端起一杯就喝了一口。
    万姨娘坐到她身边,先摸了一下发髻,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你有没有一剂绝育的药啊?给我配一副呗!”
    噗。
    秦流西把茶都喷出来了,无视万姨娘嫌弃邋遢的眼神,接过她递过来帕子随意擦了擦,道:“你问这个做啥?”
    “吃啊,还能做啥?”
    秦流西抬手,伸向她的额头,也不热啊,又抓起她的手腕探了探,就有些虚罢了。
    万姨娘紧张兮兮地问:“我没怀上吧。”
    秦流西:“……”
    虽然但是,我是你女儿吧,当娘的和女儿说这么个刺激话题,真的没毛病吗?
    “你怎么忽然就想不开,要吃那种药。”秦流西的神色一言难尽。
    万姨娘满脸烦躁:“我不想回回和他睡了都得吃避子药,烦死了,不吃又怕弄出个人来,虽然次数少他还不太行的样子了,但稳婆都说我可是好孕体质,能生的那种,现在还在孝期呢,弄出孝期子来,大家都要凉凉。”
    秦伯红:这个棒槌是想把我社死好守寡!
    秦流西挑眉:“儿女越多,你的地位越稳,不好吗?”
    万姨娘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道:“在咱们家,我还需要靠儿子争宠吗?我都生两个了,还养住了,这地位稳得不能再稳好么。再说,生子越多越伤身,尤其我也不是什么十八二十的年轻小姑娘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为生子闯鬼门关,我傻呀?我给你爹当小妾,就是奔着享富贵荣华来的,不然我一朵娇花会跟他这个大了十多岁的老男人?我才不想为了生孩子拼命,毁身材不说,还可能丢命,生子很痛的。富贵没享够却丢了命,我不得亏死?”
    得了,真人间清醒!
    “反正我不想再有娃上身了,其实,要不是有些大逆不道,我还想你爹不举来着,毕竟咱们女子吃药伤身!”万姨娘满脸遗憾。
    秦流西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演绎大郎,该吃药了?
    走向书房的秦伯红忽觉一阵风卷进裤腿,直窜上去子孙根,凉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哆嗦。
    第929章 惊闻颜岐山之死……
    亲娘是个人间清醒,秦流西表示很赞赏,对于她的要求自无不应,根据她的身体亲自调配了一副不伤身的绝子药,又另外调理了一下妇科的小问题,加上一瓶养荣丸,吃得好喝得好没心没肺且万事不愁的万姨娘,绝对会越活越年轻,在一众后院小妾中必定是最舒坦的姨娘。
    药是秦流西配的,让岐黄帮着熬了送过去,她便带着滕昭出门造访唐山长。
    唐夫人看到秦流西来,那是喜不自禁,拉着她的手一番嘘寒问暖,又怜惜地说:“听淳儿说你那个小女徒弟失踪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流西嗯了一声。
    唐夫人叹气:“你也别太伤心,人活着,总还有个希望,有缘分总是会见到的。”
    “但愿如此。”秦流西不欲多说,浅笑着换了话题:“我去看看老师吧,怎么就病下了,可是心疾发作?”
    唐夫人神色有些哀伤,说道:“也算是心疾发了,却是因为受了大刺激。”
    “嗯?”
    “他那个挚友突然出了意外没了,你也认识的,颜岐山。”唐夫人提起这事眼里有几分晶莹。
    秦流西愣住了,停在了原地,满脸惊愕:“颜先生死了?”
    这,这怎么能呢,他不是如此短命的相啊,虽然身体有差,但也能调理,断不可能早死的。
    “天有不测风云,你也别太惊了,听说是和友人喝酒,去茅厕的时候,掉进粪坑了。”唐夫人擦着眼角,心酸不已。
    对于颜岐山的死,别说唐山长觉得伤感悲愤,就是唐夫人都觉得有几分意难平。
    人都有一死,自然老死,那是寿终正寝,是喜丧,像颜岐山这五十来岁就死了的,是早逝,但也活到知天命,是他的死法太过荒唐。
    喝酒掉进粪坑,太扯了,颜岐山也是一方文人儒士,偏是这样腌臜的死法,谁不意难平,怕是他自己都会死不瞑目,觉得灵魂都臭了。
    秦流西的脸色分外难看。
    真的是人生无常吗?
    来到唐山长的书房,自从他病后,就移到了书房居住,免得过了病气给妻子,因为早早就接到通报秦流西来了,所以如今披着一件薄外裳靠在床头,看到瘦了不少的秦流西,眉头一皱。
    “先生。”秦流西先行了一礼,就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看他脸色青白,蹙眉道:“从前给您做的养心丹丸都吃没了?这脸色怎还如此?”
    唐山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是心病。”
    “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师娘他们可都指望着您呢。”秦流西拿起他的手,双指搭了上去,一探脉,就发现他气血亏得厉害,脉缓而急,肝火上亢,七情致郁,再看他眼皮下一片乌青,也不知多久没睡好了。
    “您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您的心脏本来就有毛病,还不注意养生,如今再添肝郁化火,热邪内犯,您这气血一下子就亏虚了,再养好,又要费不少时长。”秦流西说道:“虽说您和颜先生交情匪浅,但悼念可以,也不能这般败坏身体,您可不是一个人。”
    唐山长立时红了眼,哽咽道:“去年还好好的一个人,才见了那一面,说好一起出一本野志杂书,这书还没编好,他怎么就去了呢?还死得那么腌臜,简直荒唐!我知他好酒,但没想到他有一日会因酒而死,这也太憋屈了。”
    他越想越觉得气,一时忍不住,倒哭了出来。
    哀其不幸。
    唐夫人也在门边小声哭了几声。
    秦流西没劝,这心中郁气,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生闷气要强。
    果然,哭了一会,唐山长自己就停了,看秦流西就坐在一旁干看着他哭,老脸一赧,道:“去去去,让我先净个脸再说话。”
    秦流西退到一边去,兀自在书房内的案桌取了笔墨,写了一张经方,待墨迹干了,唐山长已经拾掇好了。
    秦流西把方子交给唐夫人去配药熬过来,又对唐山长道:“安眠才能更好地养精蓄锐,您有一阵子睡不安稳,这肝火就越发的燥旺,伤身伤肝,我给您行个针,一会儿吃了汤药,好生睡上一觉。”
    唐山长很配合地躺下了。
    秦流西看向滕昭,后者已经麻溜地取出银针包打开,站在一旁打下手,又给唐山长撩起些衣物。
    秦流西取穴下针,一边道:“颜先生是何时走的?”
    唐山长眼神一黯,声线低沉,回道:“说是三月底,和友人去品新酒,多喝了两杯,就掉进去了。”
    “确定是意外?能和颜先生做友人的,想必都是些志同道合的文人雅士,一般去的地方都是文雅之地吧,而那些地方,茅房基本都会弄得整洁干净,掉进粪坑,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唐山长苦笑:“确是如此,只是他这个友人住在村落里,那村子种满了杏子树,正好杏花开得盛,这才去那边赏花煮酒。那位友人是耕读人家,家中田地颇多,家里的茅厕单独一个茅屋,污秽物都是留着沤肥的,他没站住,就掉进去了,人救起来时已经不行了。”
    秦流西扎下最后一根针,接过滕昭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道:“就算如此,既然多喝了两杯,难道小厮没跟在身边伺候,去茅厕就更会搀扶了。”
    唐山长说道:“那也只扶到茅房外罢了,大夫说他喝了酒而导致血气雍堵脑子经络,一时眩晕才会栽倒进去。”
    “颜家已经查明了,就是意外?”秦流西皱着眉道:“我之前看他的面相,并不是短寿之人。”
    唐山长愣了一下,道:“面相会不会有变呀?颜家虽也觉得意外,但如你所说,掉进粪坑属实有些匪夷所思,就仔细查探过,确实死于意外。”
    他看外面没有人,压低声音道:“之所以断定,也是因为他们家那位老祖宗对颜族长说明了,并非有人动手脚,就是意外。所以颜家也无疑问,已经发丧下葬了。”
    风伯也说是意外,那就是真的意外了?
    第930章 有蹊跷
    秦流西始终觉得颜岐山的死有些缺乏逻辑,但水神风伯却言明了是意外,他一个半神总不会看错吧。
    “面相也会有变的时候,人的运道都是根据气场而变,运好自然事事顺遂,如果走了霉运沾了晦气,就不是一样了,面相也会随之变化。”秦流西对唐山长解释道:“按着颜先生这样的,属于横死,该是沾了恶煞之气。”
    唐山长道:“他也会沾染那种东西?他们家不是有大运的么,理应顺遂平安才对。”
    秦流西淡声道:“是有大运庇佑,但不代表万事无忧,就是运道好些或是遇事能逢凶化吉,但并非人人如此。所以风伯也说是意外,我就觉得挺怪的。”
    唐山长神色黯然:“说什么都没用了,如今人都不在了,我接了这噩耗,就气急攻心,才犯了心疾,又因路途遥远,你师娘也不放心,而你也不在,否则我必然是要去送一程的,现在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已经阴阳两隔了。”
    秦流西想了想,道:“他就是横死,也不会在阳间徘徊,我回头让人把他带上来问一问,也让你们见一面。”
    唐山长眼睛一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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