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短短几个呼吸,几张符就已经把小小的阴胎给裹成一个粽子样,阴煞之气散不出来了。
    司冷月:“……”
    假如阴胎有灵,大概是要气得诈尸的,不带侮辱人的,你符不要钱啊!
    “要不是还不敢妄动,直接用五雷符把它炸了。”秦流西含着指尖,冷哼出声。
    司冷月听着这孩子气的说辞,不由笑了。
    秦流西这才看着她:“感觉怎么样?可好些?”
    司冷月点点头:“吃了药就好许多了。刚才就像是看到宫纤芐献祭的画面,那怨毒的咒语,像是擂鼓一样在我耳边层层震荡,神魂都有些不稳的感觉。”
    秦流西脸上露出歉然之色:“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直接把这东西拿下来打开,你会受这么大的影响。”
    “你说这话,岂不叫我无地自容?你找到这血引,是我祖辈百年都做不到的事,已经很厉害。”司冷月嗔道。
    秦流西没得意,道:“宫纤芐以这阴胎为血引,又以灵魂为祭,光是找出来,还不能算解咒了。她是真的狠,这阴胎有你们司家的血脉,但也有她的,以这么一个骨血做引,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遭的天谴也更要严重一些。再祭以灵魂,血咒存在百年,不亏。”
    司冷月说:“圣女也有言,宫纤芐此人,从毫不起眼的小村姑一步步修炼成为黑巫圣女,除了天赋异禀,也有狠辣的一面,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惜葬送在一个小白脸身上。啧,男人靠不住。”
    忽然,有一阵狂风吹过,混着煞气。
    本来还有几分尴尬的司冷月:“!”
    她一张嘴,可能死人都会被气得诈尸的。
    司冷月摁了摁嘴角,看向那只符粽子,问:“这血引找出来,那献祭的符阵就算破了?”
    “这血引就是阵心,阵心一破,阵就毁了,可并不代表血咒破了,毕竟献祭已成,这诅咒已是落成了的。”秦流西道:“找出这东西,不过是成功一半,破咒应该容易些,你可以看看,你如今身上可有什么不同?”
    司冷月摇头:“和它在一处,神魂更是难受。”
    秦流西说道:“刚才我接触它的时候,你就倒下了?”
    “你去拿的时候,我就像是烈焰烧身,好生难受。”
    秦流西一讶,她是感觉到那阴煞之气不舒坦,所以才祭出了业火,可司冷月也如烈焰烧身。
    她看向符粽子,眉头拧着,是因为有共同血脉的缘故,感同身受?
    这咒……
    秦流西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是快得抓不住。
    “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东西在这存在百年,这个殿宇早就成了藏阴法阵,在这待久了,对你身体不利。”秦流西说着,有些嫌弃地想要拧起符粽子。
    司冷月:“别碰。”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大手帕递了过去。
    那阴胎就算被符裹着,也并不大,毕竟只是五六个月刚发育完整的,用手帕一包,还能打个结。
    秦流西拎了起来,用手指勾着结晃着,和司冷月离开这个山谷。
    “如今我们去哪?”司冷月道。
    秦流西看了看天色,道:“这里是嘉县的地带,我们走入城,途径村落看能否借个车,从嘉县穿过去湘南也不过是两日时间,我们直接去湘南寻那乌氏族群,看他们对这血咒有何看法。”
    “走阴路?”
    “你刚才在那谷底受了些阴煞之气,再者心脉也有些紊乱,不好再走阴路,以免这神魂更不稳。”秦流西摇头,道:“我们去嘉县,雇一辆马车去。”
    司冷月就听她的。
    秦流西和她并肩走在官路上,道:“咱们来的时候,不该只图方便走阴路的,应该找两匹马,如今只能靠步行,真是失策。”
    司冷月轻笑:“非常人用非常道。”
    秦流西也咯咯笑起来,耳尖动了动,道:“不过,我们可以顺路蹭个车。”
    “嗯?”
    秦流西和她走了一段,就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人停下,转头看去。
    有两辆马车驶来,车前车后,有几个穿着一身短打的护卫骑马跟着,看到秦流西她们,有人在马车边上说了一下。
    马车并没停顿直接从她们身边驶过去。
    司冷月挑眉,看向秦流西似笑非笑的:“蹭车?”
    车都不理你。
    秦流西:真是世风日下,女子拦车都不好使了?
    前面那马车内,一脸色青白的瘦弱男子正被同车的男人碎碎叨叨的念着。
    “那两个姑娘,一看就是弱女子,捎上一程也无妨,你就直接驶过去,懂不懂怜香惜玉?”
    瘦弱男子冷哼:“两个你口中的所谓‘弱女子’单人匹马在官路上行走,要么是身有大本事,要么就是被放出来做饵的。怜香惜玉?熊二,你怕是忘了你因为怜香惜玉而被人设过仙人跳吧?”
    被称为熊二的男人怒瞪:“景小四,你别以为你病着我就不敢对你下手哈,揭人不揭短。那两姑娘,那小身板都不够我一手扇出去的。嘿,老子就不信邪了,我次次都这么背遇到的都是女老虎,老姜停车。”
    第377章 静静看她表演
    驶过去的马车又停了下来,司冷月再次看向秦流西,后者笑吟吟的,一脸别看我,我就是神算的臭屁模样。
    跟孩子似的。
    司冷月抿嘴轻笑,看向前面马车下来的人,有些愕然,喃喃道:“那辆马车竟然没垮,可见其结实。”
    秦流西听了,噗嗤的笑出声:“小月也会说冷笑话了。”
    向她们走过来的男子,跟一座小山似的,目测足有六尺高且不止,身材称得上是虎背熊腰,看起来极有杀伤力,若是普通女子,见了估计会先惧三分。
    可秦流西她们,一人还能说冷笑话,一人则是好整以暇。
    马车内,那叫景小四的看过来,见了两人的表情,冷哼一声,这还是弱女子?
    普通弱女子,早被熊二的壮给吓着了,她们呢,兴致勃勃只差没评头论足了。
    “两位姑娘有礼。”熊二来到距离二人一米停下,拱手见礼。
    秦流西还了一礼:“这位侠士有礼。”
    熊二一听,一双大眼亮了几分,他从小就有大侠梦,所以也惯爱耍刀弄枪,很是喜欢秦流西这个称呼。
    再看二人,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紫衣,青衣那个,冷白皮,一双眼极具灵气,仿佛能洞察人心,长眉斜飞,薄唇微抿,扎着高马尾,颇具英气。
    而紫衣女,却是五官精致,气质清冷,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有些脆弱,倒叫人心中生怜。
    熊二看着司冷月,音量都要降低两分,生怕吓着了美人,道:“我看两位姑娘站在路边,可是有什么难处?或是要往何处去?”
    秦流西淡笑道:“我们姐妹二人是想往嘉县去,我姐姐有些不适,共乘的马也饿了,我们便中途小憩,也让马自行吃点草料。谁知那匹马竟是不知去向,也不知是跑了还是被人给偷了,没法子,只能步行入城了。”
    司冷月:“!”
    我不说话,静静看她表演。
    不存在的马:“?”
    信你一成,脑子不是灌了水就是智障。
    熊‘智障’:“都说老马识途,跑远了都会跑回来,久不回,怕是被人给逮住偷走了,毕竟前边都有些山寨呢,见着一匹马,肯定心动。”
    车内的景小四翻了个大白眼:你个憨货,瞎说的你也信。
    马要是吃草,也不会跑远,被人偷,马难道不会嘶鸣吗?
    再说了,是不是野马难道不知,稍微一查看,就能看到两个女子,真是山寨做的,掳两个漂亮女子不比偷一匹马强?
    这蠢货竟然信对方扯皮。
    女人就是信不得,尤其漂亮的,有毒。
    秦流西叹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兴许我们和它就是少了缘分。”
    “这离嘉县还远呢,如今快要入冬,天色也快黑,你们两个女子步行,怕是……”熊二露出担忧。
    秦流西也是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我倒无所谓,我姐姐却是身子不适。如果侠士顺路捎我们一程,倒是我们的福运,就不知你们何处去。”
    “噢,我们去湘南的,也得经嘉县呢。”熊二想也不想地道:“你们就上我们那个马车吧,也是顺路。”
    竟然是去湘南的。
    真是巧。
    景小四快要气死了,这个憨货不但傻,还蠢,被人家随便一套,就把行踪交代了,要是对方是奔着他们来的,岂不是自投罗网找死?
    他正想要叫熊二回来,却见那个英气女子道:“侠士肯相助,我姐妹二人感激不尽。对了,不知侠士如何称呼,我姓秦,她姓司,我们是金兰姐妹。”
    “叫我熊二就好,那边小子姓景,喊他小四吧。”熊二大喇喇地笑。
    “多谢熊大哥,还有景公子。”秦流西顺杆爬改了称呼,又向景小四遥遥行礼,司冷月也是福了一礼。
    景小四气得五脏疼,一甩帘子,眼不见为净。
    秦流西眸子半眯。
    一番收拾,秦流西和司冷月就坐上了那俩供仆从坐和放置物品的马车,往嘉县去。
    而景小四则是低声训着熊二:“……人家说啥你都信,你是不是傻,还跟人家互通姓名,就不怕人家嘎了你。”
    “你想多了,那就是两个弱女子而已。哎不是,你咋见着个女的都觉得人家想害你,也不是人人都是……”
    景小四阴恻恻地瞪着他:“你敢说试试!”
    熊二讪讪的,嘀咕道:“我说的也没错,你不能总带着这样的想法看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的,世间这么大,女子这么多,哪里个个都是个坏种?”
    “我看你迟早要被女人给骗得一干二净。”景小四冷笑,不再理他,躺在了车内,拉过被子蒙头,气饱了。
    熊二看他发了脾气,没敢再说,只能默默替他扯了一下被子。
    司冷月也在马车内对秦流西说:“咱们的马跑了?”
    秦流西笑着说:“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信了。”
    “那个景公子未必信,还会觉得你是在故意糊弄他们。”司冷月嗔道:“我看这熊二倒是个热心肠的,也是个直肠子,没啥心机,别欺负人家。”
    “嗯,是个挺正气的人,就是有些憨,看他如此善心,我给那姓景的治病,就算抵了这一程车资了。”秦流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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