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这话说得池然倒抽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甚至于差点椅子都要被他仰翻了，被江时扯了回来。
    “行了啊，有这么惊讶，别厥过去了。”
    江时表情愉悦，当然不是因为成绩好坏，毕竟他自我认知很清晰，像他这种有脑子又勤奋的不拿高分，还有谁能拿？
    纯粹是等着池然的夸赞。
    只是星星眼崇拜没等到，池然要看卷，在江时掏出卷子清清楚楚看见后，人又傻了。
    【江时，你是不是拿到答案了？还是你考前遇到大师，就那种拿着本考试秘籍，你去练了？】
    池然离奇的脑洞且执着的询问终于在江时半天没等到崇拜而耐心告罄，抬手在人额头敲了下警告，池然揉着脑袋，又讨好的蹭过来。
    脸颊贴贴江时胳膊，江时低头，，满意地看见自己想要的。
    心里痒了下，口气还是凉，“干嘛？”
    池然眼冒星星。
    【时哥，以后我就靠你啦。】
    江时在人额头上又敲了下，这次轻都到不能再轻，唇角微勾，“嗯，行吧。”
    -
    午休路衍过来，领着池然去小卖部买吃的，周青一道跟去。
    池然啃着热狗棒，路衍给他拿苹果汁，边上周青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饮料，时不时看眼路衍。
    “怎么了？”路衍察觉到，问他。
    “路哥。”周青开口，半天又泄了气，“没。”
    不知道怎么问，最后只好放弃。
    回了教室，周青转过头，看池然啃完烤肠，正在拆卤蛋吃，认真履行“变胖”约定的池然大口朵颐，瞧周青无精打采地在看他，动作愣了下。
    歪头眨了眨眼，周青是个特别容易嗨的，难得这么没精神，池然奇怪。
    “小然。”周青瞧了眼周边，男生都出去了，只有江时还坐着，压低声音问池然，“我中午去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主任说，路哥是要出国了吗？”
    池然啃火腿的动作顿住，而同样听见的江时眉头微蹙，余光往池然那瞥了眼。
    周青心都凉下来，再见到池然落寞的神情和沉默的回答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怎么这么突然啊？”
    接受不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周青埋怨似的说了句，瞧见池然开始泛红的眼眶，才忽然意识过来，路衍要出国最难过的肯定就是池然，懊恼的转回头。
    池然觉得这包装好难拆，怎么都拆不开，为什么吃个东西都这么麻烦，愤怒的加大力气，下秒手上一空，江时把东西拿走了。
    他盯着空空的手心，鼻子抽了抽。
    脑袋上就被江时用力揉了把。
    【江时，我努力了，可还是很难过。】
    明明努力让自己好像已经完全适应可以接受，可其实一点没有，时间过的越久，离路衍离开的点便越近，池然一点没习惯，只是掩饰着，变得更加恐慌。
    “我知道。”江时说。
    手从柔软的发丝往下，在池然下巴勾了勾，柔软的安慰，被池然握住，抱紧，面颊枕在江时温烫的手心上，揣着安安静静的趴在桌面。
    闹腾的教室里，角落安静伤感。
    “你已经很棒了。”最后江时说。
    离别是长大必须经历的，虽然这一刻来的太突然，江时有点心疼。
    -
    路衍退学出国的消息，在周三整个高二段都知道了，导致后来几天，男生们都陷入一种悲伤的氛围里。
    自习课打球，回回结束都有叹气声，池然一句都没再抱怨过，强忍着的情绪路衍却看得出来。
    放学铃响，池然和路衍回家，和江时分开。
    “周末想去哪里玩？”路衍问。
    池然想了想，摇头，去哪都行，呆在家里也行。
    【我明天回家一趟，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再拿点衣服。】
    天气越来越冷，池然衣服带的不多，也没什么厚外套。
    “好，那我陪你一起，正好也很久没吃阿姨做的饭。”
    【那我跟妈妈说，都做你爱吃的。】
    以后想吃到就不容易了，池然心里接上后半句。
    “好。”
    池然很半天才缓过来，已经到了站牌处，他抬起头。
    【路衍，我下周想回家住了。】
    路衍下周五的飞机，家里最近已经在陆陆续收东西，池然不想再待着给路衍添麻烦，也不想每天起来看到那些打包收拾要被发走的包裹行李。
    而且和路衍呆的太久，他怕等路衍走了，放学再背着书包会不知道该去哪，也不会有路衍陪着他一起回家了。
    泪水砸下，打湿了眼睛，池然偏头掩饰，没注意身后路衍伸出的手，想替池然把眼泪擦干净，可最后也只能颤抖着收回，苦涩的回答。
    “好。”
    -
    剩下的几天，过得很快很快。
    池然不想出去玩了，只呆在路衍房间里，周日醒来下楼，楼梯口又多了三大箱打包的纸盒，路妈妈约着快递时间。
    “小然啊，路路去买东西了，你先去吃饭吧。”
    池然点点头，装作没事的离开，别墅很多地方都空了。
    路衍家里这套别墅留着不卖，请了人半个月来打扫一次，但该收的东西得收，免得落灰。
    路衍从外面回来，和池然一道吃完早餐，房间里看电影玩游戏，夜幕低垂时，小区里散散步，一天便也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