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第38章 (含1000营养液加更)
    时序怕那撞柱的死不彻底,误了他一片赤诚热枕,吩咐匆忙赶来的护卫过去探一探鼻息:“死了就拖去乱葬岗,没死的就等死了再拖。”
    “我看谁敢动他!滚开,都滚开——”
    不及护卫上前,宋家人纷纷站了出来,其中有一位稍年长些的,更是直接扑到地上以身相护。
    永定侯府的萧杰一时没忍住:“宋兄也是关心则乱,掌印能否看在他年少冲动的份上,这回就先放过他呢?”
    “年少、冲动?”时序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含了许久,有些想笑,又为他们的冠冕堂皇感到荒唐,四下看一眼,更是兴致寥寥。
    他可没有替别人管教孩子的癖好。
    时序压下心头涌现的不耐,最后吩咐一句:“既然萧公子与宋公子一见如故,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全了你们这份兄弟情。”
    “宋氏目无尊长、搬弄是非,又是当街辱骂朝廷官员,理当重罚,着将其收押,待司礼监太监审理后,再论收放,就跟他心心念念的祖父关在一起吧。”
    “还有余下的这些人,咱家也是怕他们哪日又莽撞了,若堵在宫门前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暂寻个地方关起来,不听话的就打断一条腿。”
    “那个叫萧什么的,别忘了把他跟宋氏关到一起去。”
    时序耐心耗尽,再不想将时间耗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托了一把时归的后背,抬脚走向府内。
    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府门外的暗卫就凑了过来,分出两人护在他左右,余下的则把陷入疯狂的两拨人拦下。
    紧跟着,府内涌出许多家丁,帮着将这些人绑住,中途有几个想趁乱逃走的,没等跑出这条街,又被眼尖的暗卫逮了回来。
    暗卫面无表情:“主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偏这些人来此是为了救人的,可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一时间,众人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又是惊惶又是哀求,除了叫暗卫下手时更重一点,完全没讨到一点好处。
    从宋家人身边经过时,时序忽然想起:“哦对了,你们刚刚叫什么……时狗?”
    看着众人乍变的面色,他终是爽朗大笑:“你们骂咱家倒是无甚大碍,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且将他们的名姓记下,待咱家转日呈给陛下,请陛下定夺。”
    整个过程,他的手都不曾从时归眼前落下,生怕叫她看了脏东西去。
    而就在他们前脚入府,得到消息的管事就带人赶了出来,不顾宋家人的叫喊,生硬地将倒在血泊里的人挪开,几盆热水冲过去,地面的血迹变得稀浅。
    暗卫出手,秉持了一贯的雷厉风行,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府外的人们带走,除了被时序特意点名的两人,余下的都关到了京外的一座破庙里。
    这些人都被上了重镣,三个一团五个一伙地绑到一起,破庙外有甲兵把守,除却必要的吃喝,哪怕是排泄,也不得离开位置半刻。
    他们若早知今日下场,如何又敢生出熊心豹子胆,闯到连许多朝廷大员都不敢招惹的掌印家门前耀武扬威。
    与这些人凄凉心情相反的,无疑就是时序了。
    只在进了府门的下一刻,他就放下了时归眼前的手,垂眸仔细打量着,见她面上没有惊惧之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日倒是我疏忽了……”主要是时序还真不曾想过,竟有人胆大至此。
    哪知不等他说完,时归就打断道:“不是阿爹的疏忽,跟阿爹没关系!”
    “嗯?”时序一怔。
    时归在他怀里挣扎两下,闹着要自己走,等被放下来了,又偏要把手塞进他的掌心,直到她的小手被熟悉的温度包裹,方才安生下来。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就等着坐下来一次性倾诉个干净。
    从府门到西厢这一路,她走得又快又急,险些被石子绊倒,多亏时序拽了她一把,然不等站稳,她又加快了脚步。
    这闹得时序满心不解,只能迁就着她,等到屋里坐下再问。
    “阿归这是……”
    “爹!”时归凶巴巴地喊了一声,气势强了不过片刻,又软趴趴地落了下去,气愤被委屈不解替代,开口喃喃,“爹,我有一点点生气。”
    “可是在官学碰见不好的事了?”这是时序的第一反应。
    哪知时归摇摇头,转瞬又撞进了他怀里。
    时序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着声音是没有什么异样,若非说与平常有什么不对,那也是不高兴和郁闷占多。
    “今天那些人可真坏!”此话一出,时序恍然大悟。
    只听时归继续道:“他们莫名其妙挡在我们家门口也就罢了,还阴阳怪气地辱骂阿爹,别以为他们说得文绉绉的我就听不出来。”
    “我原本是想替阿爹骂回去的,可他们人太多,我一时胆小了……”时归有些懊恼,抬手拍了拍自己额头,“阿爹你别生气,若他们下回再来,我一定能鼓起勇气,”
    “说什么他祖父无辜,那阿爹平白无故被他们找上门骂,阿爹就不无辜了吗?”
    “他们怎么好意思说的呀……”时归越想越气不过,可任她挖空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太难听的字眼,只能把“坏”和“不好”翻来覆去的说。
    透着一股难言的天真。
    听着耳边连续不断的义愤填膺,时序只觉熨贴极了。
    原就没在他心底留下多少印象的宋萧两家人,如今更是难以让他再泛起半分波澜,两家几十口,还不如时归的几句话有分量。
    若说掌印被某某某欺辱了,听见的人多半是要怀疑说话这人莫不是傻了。
    就连时一等人,面对挑衅了时序的外人,除了当时会有些许的愤怒,之后也很难在意。
    时序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太监,说句大不敬的,哪怕是到了宫里,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能驱使动他,余下哪个不是恭恭敬敬。
    以他现在的位置,除了名声难听些,真论实权了,整个朝堂也少有能及得上他的,不是想找死,谁敢与他生龃龉?
    但——
    面对时归的误会,时序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护短,笑盈盈地看着时归,好半天才沉吟片刻道:“阿归是觉得,那些人错了?”
    “总不能是阿爹错了吧?”时归鼓起嘴巴。
    “那就好。”时归笑意不明,“是他们的错就好了。”
    犯错嘛,人之常情,但犯错之人,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他将掌心扣在时归头顶,感受着掌心中的毛茸茸,顺从本心地揉了两把,迎着她震惊的目光,嗤嗤笑了两声。
    “别气,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他们不过嘴上痛快了几句,真落到实处,还不知谁占上风呢,阿归且等着吧,往后便是这逞嘴上威风的,也不会再有了。”
    也怪他最近太仁慈了些,闹得一些无知之辈总敢舞到他跟前。
    之前还只是在宫门口,现在倒是追到家门口来了。
    也是宋家和永定侯府撞到了枪口上,暂且受受委屈,给他做一做儆猴的□□。
    短短片刻,时序心中就有了决断。
    时归对他的复杂心理活动全然不知,只当阿爹不过强装淡定,贴心地不再提府外之事,两手按在他膝上,无声表示着安慰。
    时府外的事,不过半日就传遍整个京城。
    与那两家人的胆大包天一同传出的,还有宋泊简和永定侯的审讯结果。
    宋泊简与两郡贪污一案本无直接联系,但当地一名县令乃他亲传弟子,这些年以各种名义,往宋府送了无数银两珍宝。
    宋泊简或对两郡贪污不知情,但面对弟子接二连三的孝敬,他也不曾提出过一次质疑,也正是因为这份默许,成了他获罪的最大依据。
    敢问,区区一县县令,既无自身底蕴,又无妻家支持,何来这么多珍宝?
    只宋泊简被捕那日,司礼监从宋府搜出的赃物就有十几车。
    随着宋家男丁被时序关押,整个宋家更没了能主事的人,家中女眷顶不住司礼监甲兵的威压,不等被捕就将所知吐露了个干净。
    圣上批言:宋泊简驭下失察、眼瞎心盲,该杀!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桩大案,因圣上震怒,一切从严查办,满朝不敢出声,每日除了听司礼监汇报最新调查结果,再无其他事提及。
    另有那永定侯,案初被捕的守备就是他的亲侄儿,对方这些年收敛的钱财,一是出于永定侯授意,二来也基本全孝敬给了他。
    罪证确凿,永定侯成为贪污案开始后第一批被斩首示众的人。
    与这满朝动荡相比,区区掌印被拦截的小事,很快就消散在人心惶惶中。
    当然,也不是说全然没有影响的。
    那日宋家人先后两次拦路给了时序一个警醒,倒不是针对外人,单针对时归。
    司礼监在这场大案中已成为众矢之的,谁家要是有被捉走的,当家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礼监,而时序与司礼监更是划等号的。
    他们拿时序没办法,却难保不会有丧心病狂之辈,将目标放在时归身上。
    只因为这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时序直接将时归身边的防护等级提到最高,更是在与她悉心解释商议后,暂时停掉了官学的课程。
    时序从司礼监调来二十甲兵,日夜不断地在西厢外巡逻,而前不久分给时归的空青竹月二人,更是要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边。
    两人暂时接管了雪烟和云池的工作,一应吃用全要经他们检查无误后,才能送到时归身边,至于面生的人,连进西厢都是妄想。
    时序在司礼监和内宫往复不断,果然只有天黑后才能挤出一点时间,待与时归一同用个晚膳,又是匆匆离去。
    面对他的忙碌,时归未有半句埋怨,每天都是欢欢喜喜地迎接阿爹回来,努力在无聊平静的日子里挑出点儿趣事,试图博得对方一笑。
    也只有等时序离开了,她才会露出失望来。
    而这时,空青和竹月就会靠过来,要么是一道新奇的点心,要么是一些民间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皆被无声推到时归面前。
    又一次送阿爹离开后,时归趴在桌上郁郁寡欢。
    寻常人家的暗卫多是作为物件儿一般的存在,有用时出现,无用时就闲置一旁。
    许是时归这几日常有空青和竹月相伴的缘故,她与两人也熟悉起来,左右无人时难免说些闲话,不似主仆,反像朋友。
    这一回,便是空青递来两只精致漂亮的九连环,也没能让时归露出点笑来。
    就在他与竹月手足无措之时,就听时归闷闷道:“空青,你和竹月是不是很厉害呀?跟大兄他们相比呢?”
    与主子相处这几日,他们已经知晓她口中的兄长们是谁。
    在新进的一批死士里,他们武功或称得上佼佼,可再怎么佼佼,也是不敢与时一时二大人想比的呀。
    更别说当初他们被挑选出来时,两人皆是拼尽全力,才勉强在时一和时二手中取得胜利,可不等他们沾沾自喜,就见对面两人气息平稳,显然是未用全力的。这份认知着实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也就是后来两人顺利被时归留下,欢喜才将沮丧冲去。
    听到时归的问询,空青想也不想:“属下等自是比不上时一大人的。”
    “不过主子放心,只要属下等在一日,必竭力护主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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