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回到公司,陆迦瑶罕有地披着一肩长发。平日里她总是很规矩地绑着低马尾。杨经理回来时一眼便看见了,想起周五那晚是蒋彻接走的陆迦瑶,这会儿见她披头散发,头发还都往前面梳,又想起那次梁冬暗示让陆迦瑶上楼上送文件的事,心里隐隐有些猜想。
    不过,她一向在陆峰手下工作,蒋家对陆峰有恩,有些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多事。
    傍晚下班,陆迦瑶去了一趟超市。
    陆峰今天会回来,她想给他做蕃茄海鲜汤。
    等她提着买好的食材走回楼下小区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陆迦瑶!”
    伴随着这声叫唤,蒋琪踩着高跟鞋气咻咻地快步走来。陆迦瑶不明所以地转过身,蒋琪涂着指甲油的手便举过来,一把挥开她颈侧的长发。
    细嫩白晳的肌肤上,浅红的印子密密麻麻一片,还没有消掉。
    蒋琪一看到这些吻痕,怒意便直窜心头,也不管这里是大街,有可能会被别人看见,手扬起,扇了陆迦瑶一巴掌:“不要脸!”
    陆迦瑶闪躲不及,痛叫了声,手里的东西全掉到了地上。
    她捂着被打的脸,长发在夜风里飘扬,这场景熟悉极了。
    蒋琪收回手,瞪着她:“陆迦瑶,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哥有女朋友了,你还跑去勾引他!”
    “他说他跟林小姐没关系。”
    陆迦瑶捂着脸颊反驳。
    这句话是昨夜他把她操干得直接潮吹,可怜兮兮地抽搐哆嗦的时候,勾着唇,模样难得带着一丝痞气,俯在她耳边说的。
    她以为她因此有了一些希望。
    可是蒋琪从来在欺压她这件事情上都是占上风的,“是吗?那又怎样?就算不是林嫣,你以为你就有机会吗?陆迦瑶,你跟我哥肯定睡过很多次吧,可他有说过要跟我妈公开你们的关系吗?一次都没有吧?你充其量只是炮友!”
    陆迦瑶沉默了。她呆了一会儿,蹲下身慢慢收拾地上的东西。
    蒋琪还接着说出更难听的话,可她一句也再没听进去了。
    蒋琪讨厌她,对她说刻薄的话,也喜欢使唤她,她早就习惯了。
    但在蒋彻的事情上,她总是能精准拿住了她的要害。
    回到家,陆迦瑶把食材拿到厨房处理。
    差不多八时半终于响起开门的声音。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着走到玄关迎接陆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陆峰总是最疼她的那个人。
    夜里风景在车窗外飞逝,蒋彻坐在车里,他刚结束掉一个冗长的国外会议。
    私人手机里的消息不多,陆迦瑶的最后一道信息是下班时发的,只是简单告诉他陆峰今天回来,文字里却彷佛能感受到她的高兴。
    他摁通她的电话。
    没人接。
    于是发去消息。
    陆迦瑶也没有回。
    蒋彻本来也只当是她顾着陪陆峰,然而一天过去,第二天,第三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种情况和三年前很像。
    他工作向来忙碌,陆迦瑶不敢打他手机,但喜欢给他发信息。她知道他也不一定会看会回复,可是她也不过是个暗恋久了,一旦他稍稍亲近,便轻易堕入情网的女孩,早午晚或是碰到一些有趣的事都忍不住发消息告诉给他。
    可突然有一天,当他终于完成了和父亲的所有交接工作,他才想起陆迦瑶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发那些信息,而且她的手机号销号了。
    那天早上她给他打电话问关于花束的事,那之后,一切便遏然而止。
    蒋彻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握。
    她报名了X市一所大学的转学考,笔试面试过后,成绩一公布,便提前去了X市。
    当梁冬来给他报告这件事时,陆迦瑶已经开学了。
    她打算从他身边消失的意图很明显。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蒋彻没有要挽回的意思,她顶多不过是有空时就会想起来,想要逗一逗的小动物。
    陆峰回来五天便又得出差,继续先前的项目。
    陆迦瑶把他送到楼下,目送他坐车去机场,正要转身回家,一辆黑色跑车忽然在她身旁停下。
    车窗降下,蒋彻眸光冷冷地与她迎视。